朱貴是個八面玲瓏的伶俐人,見說便知王倫心意,當下坐定,開口問道
“小三,你且起來,什麼事情如此著急?”
“小人奉命尋訪郎中,得知金鄉縣裡有個名醫,故而前往探尋,不料那名醫為奸人陷害下獄,他家孫女求告無門,小人私做主張,把人帶上山來,這女子說了,只要救出祖父便願上山行醫。”
喚作小三的夥計站起身來三言兩語稟告清楚,指了指身後的帷帽女子,垂手站在一邊等候。
王倫見說心裡尋思那金鄉縣與鄆城同為濟州下轄縣城,竟不想有個名醫就在這裡?
還沒待他問,只見座下阮小七站起身來,走到帷帽女子身前一把揪下了她用來遮擋面容的帷帽。
這一掀卻把天不怕地不怕的阮小七愣在當場,只為這女子生得好容顏,尖下巴大眼睛,烏黑的長。
驟然受驚,只把一雙杏眼圓睜,怯怯的望著小七,眼裡的淚兒打著旋就要往下滴。
小七何曾見過這等美人?
那白皙粉嫩的小臉一下子跟刀刻一般印在他的腦中,手拿著帷帽傻傻的不知所措。
便是王倫也是眼前一亮,可他到底見得多了,輕咳了一聲
“小七不得無禮,姑娘見諒,我這兄弟最是率直,不是存心冒犯之意。”
阮小七經王倫出聲,這才醒了過來,吶吶的只是不敢再看,抓著帷帽坐了回去。
一坐下這才現手裡還拿著姑娘帷帽,想還回去又不知怎麼說,只是低著頭懊惱不已。
王倫把小七舉動看在眼裡,心裡覺得好笑,梁山好漢大多單身,便是那有妻子的也多不在意,莫不是小七開竅了?
“求大王救我祖父!”
那女子見說這才從驚駭中緩了過來,雙手按在腰間,蹲身下拜,哭求道。
廳內都是男子,也沒誰好去扶起,王倫只得讓那女子自己起身,叫她詳細說來。
原來這趙姓女子本是金鄉縣杏林世家,喚作佩蘭。
祖上做過御醫,眼下只祖孫兩個在縣裡經營著一家醫館。
只因她生的美貌,被縣裡大戶看中想納為小妾,那大戶是做生藥生意,家裡頗有資財,與知縣相公稱兄道弟,當真財大氣粗。
趙佩蘭祖父趙德勝一向疼愛這唯一的孫女,念她年幼便失了雙親,留在身邊長到一十八歲也沒捨得許配人家,哪裡肯把孫女與人做小?
不說那大戶孫員外年過半百,便是青年才俊也不願答應。
孫員外見趙郎中拒絕得乾脆利索,心裡暗恨不已,又實在放不下佩蘭美色,故而心**計。
他在金鄉勢大,喚來一眾潑皮,找了個破落乞丐打扮一份上門求醫。
趙郎中不知是計,開了幾副湯藥,不曾想第二日那人便被抬到醫館門口,只說是吃了趙家醫館的藥醫死了人。
又早早的勾結了縣裡,上下都使了銀錢,當天便把案子做死,判了個擇日問斬。
可憐佩蘭眼睜睜的看著祖父被押入死牢卻無計可施,可巧碰見前來延請郎中的小三,哀求之下這才有了梁山之行。
趙佩蘭話音剛落,還不見王倫有何話語,那阮小七當即拍碎了座椅扶手,大罵姓孫的可惡至極!
王倫見狀微微一笑,心裡有了打算,沉吟片刻故意開口說道
“想來那孫員外不外乎為了趙姑娘,他家財大氣粗,姑娘若是跟了日後想來也是一番富貴,此事我看簡單,姑娘如何不願?”
趙佩蘭聞言秀目圓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她是聽那夥計小三說了梁山好漢如何義氣這才上山哀告,不曾想這領頭的書生如此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