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進去吧,我們還要招待客人。" 李蘭聖說完就轉身走了。
江文浩直接愣住,這變臉比翻書還快。
李蘭珍看著哥哥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楊宇心裡跟明鏡似的。他大舅是因為看見彪子才來的,只是父親不善言辭而已。但這正合他意。
楊宇早想挫挫母親孃家人的銳氣,只是以前沒有實力。如果江文浩會說話,他還真擔心找不到藉口。
楊宇臉上掛著冷笑,與彪子交換了個眼神。
楊宇帶著家人昂首走進宴會廳,而裡面早已經聚集了一批賓客。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笑風生。手握酒杯交談的人,大多是景德鎮有名的老闆和富豪。顯而易見,座位越靠前,身份就越尊貴。
按照以往的規矩,楊宇一家肯定會被安排在最邊緣、最不起眼的地方。儘管他們與李蘭聖是親上加親的親戚,但李蘭聖從不把江家當作親戚看待,別說對江文浩父子,就連親妹妹李蘭珍,他也感情淡漠。
進入宴會廳後,江文浩不自主地看向桌面,本能地想要走向最後一排、最角落的位置。然而,剛要邁步,江文浩就聽見兒子淡淡地說:“爸,這是你外甥訂婚,你是親姑丈,往後面躲什麼?”
楊宇這麼一說,李蘭珍也有些生氣:“老江,坐前面去,我就不信我哥會這麼無情!”
“唉……”江文浩心裡不滿,但在這種場合,根本不是爭論的時候。他生怕引起風波,招來閒言碎語。但既然兒子和老婆都這麼說了,即使不情願,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向前走。
坐在最前面的人,大多對江文浩感到陌生,他們都是李蘭聖生意上的夥伴。當然,也有一些熟面孔,比如之前在停車場遇到的,楊宇的二舅子李鎬哲。
此刻,李鎬哲一家正坐在最前面談笑風生。江文浩一眼就看到他們,下意識地避開他們的目光。然而,宴會廳不小也不算太大,李鎬哲起身敬酒時,一下就看見了楊宇一家。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誇張地揉了揉眼睛:“哇靠,姑丈?”
李鎬哲驚叫一聲,手中的酒杯差點掉到桌上,他自己都沒察覺。“哪來的姑丈,亂叫什麼呢……”
“哎呀,真的是妹夫啊!”這次輪到李蘭笑驚呼了。
李鎬哲一站起來,就徑直朝江文浩走去,而對楊宇,這個當舅舅的根本連看都沒看一眼。“文浩,你怎麼回事,想坐前面?”
李蘭笑咂了咂嘴,上下打量了江文浩一會兒,突然嗤笑起來:“快往後走吧。”
“我不是瞧不起你,妹夫,人得有自知之明。你看這裡坐著的,開的都是勞斯萊斯、卡宴,穿的是範思哲、皮爾卡丹。光是一個LV包,就夠你賺大半輩子了。你說你憑什麼往前走?”
李蘭笑的聲音很大,瞬間吸引了幾乎所有宴會廳的人。江文浩最害怕的就是這一刻,現在所有人都看著他,他感覺自己丟臉丟大了。
“這是誰啊……這麼寒酸,還跑到這兒來?”
"就是那個李家的妹夫,出了名的窩囊廢。"
"哎呀……就是江老闆經常掛在嘴邊的那位妹夫嗎?"
"還能有誰,真是丟死人了,跑來白吃白喝,臉皮比城牆還厚。"
……
周圍人的嘲諷讓江文浩夫婦尷尬無比。他拉起兒子和妻子,準備灰溜溜地離開。
那些刺耳的話語一句句鑽進江文浩的耳朵,每個字都像尖刀,割得這個本來就貧困的家庭血淋淋的。
始作俑者李蘭笑卻雙臂環抱,筆直地站在江文浩面前。
"回去吧,聽聽大家怎麼評價你的。"
"還敢在這待著,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害臊。"
嘲笑一聲,心滿意足的李蘭笑不再看楊宇一家一眼。他回到最前面的桌子坐下,與旁邊的富商老闆談笑風生。
江文浩顏面盡失,用力拉著楊宇。
李蘭珍已經退開了,只有楊宇,彷彿腳下生根,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裡。
彪子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顯然靠不住。
"走吧,宇子,都怪我沒出息,讓你受這氣……" 江文浩委屈地低下頭,眼眶都紅了。
"走什麼走?那桌不是空著三個位置嗎?"
楊宇完全無視父親,徑直走去,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正巧,楊宇對面就是之前開保時捷卡宴的李鎬哲。
"嘿嘿……表哥,中午好啊。"
楊宇露出一個無所謂的大笑,沒人能猜透他的心思。江文浩見兒子坐下了,猶豫片刻,也硬著頭皮坐下。
父母圍在楊宇兩邊,生怕兒子吃虧。
"滾,誰是你表哥?"
李鎬哲立刻坐立不安。楊宇一身廉價貨,還叫他表哥,這不是明擺著打他的臉嗎?
"都給我起來!你們算哪根蔥,還敢坐這裡!當自己是誰啊?"
李鎬哲怒火中燒,直接破口大罵,完全不顧坐在對面的是他的親姑姑和姑丈。
"表哥你這是怎麼說話呢?不會是腦子出問題了吧……"
"這可難辦了,彪子,你看看他。
好好的,怎麼突然不認識人了。"
楊宇故意裝出誇張的樣子。
"嘿嘿……"
彪子冷笑一聲,從楊宇身後的小板凳上站了起來。這時,人們才發現楊宇身邊竟然有這樣一個魁梧的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