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離別之際

小說:教練信條 作者:葉落時想你

午後。花園院子。

《每日郵報》體育板塊大標題顯眼的寫著“震驚!一本回憶錄毀掉一段深厚友情!”,標題下邊配著道恩-萊克在某場比賽期間大雷霆的照片,意境倒是顯得極為貼切。

“一篇吃了狗屎的文章!”

威爾-傑克遜剛剛仔細看完了道恩-萊克和自己絕交的新聞,心裡暗罵著,笑容卻從未停止過,搖著躺椅,慢悠悠的嘬著菸斗,嘴間吐出的煙霧瀰漫在濃濃的陽光之中,略顯渾濁的眼神抹過一絲回憶。

即使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但威爾-傑克遜依然清楚的記得聽到訊息之後的心情,震驚之餘透著一絲絲的平靜。

2oo1年5月9日。

哈里-雷德克納普宣佈辭去執教九年之久的西漢姆聯主教練職位。

威爾-傑克遜驅車前往厄普頓公園球場,準備參加哈里-雷德克納普在那裡召開的離職佈會,深『色』車窗將路邊的風景遮擋的一乾二淨,外邊的任何變化絲毫影響不到威爾-傑克遜,可心裡的箇中滋味卻怎麼也抵擋不住,任其蔓延著。

離職佈會只不過走個過場罷了,離別總是匆匆而逝,而後便是被時間侵蝕忘記,但這一切的生怪不得哈里,如果不是哈里,或許西漢姆聯現在還是默默無聞,不曾展望歐洲賽場,甚至會常年深陷於保級泥潭,無法自拔。

說來諷刺,這個賽季,保級烏雲姍姍來遲,籠罩在厄普頓公園球場上空,直到上週六擊敗南安普頓後,保級烏雲才戀戀不捨的飄走,然而此前的九場比賽中輸掉了七場比賽,老闆和球『迷』心裡的那根稻草早已壓垮,哈里下課的命運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大概會是在賽季結束之後,可誰也沒想到會是現在,距離賽季結束僅剩下最後一場比賽的時候。

這倒是符合哈里的『性』格,他從不掩飾自己的不滿或者憤怒,同樣包括失望,當保級任務完成,恰巧是說再見的最佳時機,紳士品格或許也是如此,在威爾-傑克遜心裡,哈里從不虧欠西漢姆聯,無論是球員生涯亦或者是教練生涯。

哈里在佈會顯得很平靜,平靜的每一次回答都像是念一段事先背誦好的稿子,但哈里的眼睛欺騙了自己,閃爍不定間似乎噙著一滴永遠不會留下的淚水。

威爾-傑克遜邊聽邊用金『色』鋼筆在黑『色』面的筆記本上匆匆記錄著,他決定不提問任何問題,只是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老朋友。

關於離職原因。“我與俱樂部『主席』進行了交談,並且達成了一致(離職),他也感覺到這是個非常困難的賽季,過去八週的成績的確很糟糕,我覺得現在到了改變的時候了。”

關於這段教練歲月。“在西漢姆聯的日子我一直非常愉快,我們也踢過一些非常精彩的比賽,使球『迷』享受到足球的樂趣。我覺得在這個基礎上,這支球隊將強大起來。”

關於球隊繼任者。“對不起,這是俱樂部高層間的事情,我無權知曉。”

關於和高層之間的矛盾。“並沒有。”

至於其他問題,無痛無癢。

是否會退休?(嘿,每日鏡報的年輕人,哈里才54歲而已!),是否會執教米爾沃爾?(你的腦袋被門擠了?)......

威爾-傑克遜承認自己是一位西漢姆聯球『迷』,從三歲起,祖父和父親就帶著自己坐在破舊的東看臺唱著我們永遠吹泡泡,但他也明白自己先是名《泰晤士報》的職業足球記者,記者和球『迷』的身份在他看來並不混淆,這樣的身份交織反而會讓自己寫出更加貼近球『迷』感受的足球文章。

滿滿的一頁紙上覆蓋著潦草的筆跡,僅剩下空白的最後一行,威爾-傑克遜握著金『色』鋼筆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寫下了“屬於哈里-雷德克納普的鐵錘王朝最終隕落”的標題。

這場離職佈會只用了十五分鐘便結束。威爾-傑克遜等同行們都走了才慢悠悠的離開了佈會大廳,隨意的逛了逛才打算回去。

外邊陽光依舊,只是多了幾片厚重的雲層,天空下的厄普頓公園球場像塊蛋糕被切成兩半,一半光亮一半陰鬱。威爾-傑克遜開啟車門,將放有金『色』鋼筆和黑『色』筆記本的公文包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準備開車前往報社,為明天的出版做著準備。

日漸肥胖的身體傾斜一半,突然的念頭湧進腦海裡。

“去看看哈里,以一個老朋友的身份。”

西漢姆聯主教練的辦公室在查德維爾西斯基地裡,這條路威爾-傑克遜不知走了多少趟,只是很少以西漢姆聯球『迷』的身份。

零星的西漢姆聯工作人員並沒有阻擋自己,只是點點頭擦肩而過,今天的查德維爾西斯基地顯得格外特別,或許是因為沒有訓練的緣故,特別的安靜,安靜中夾雜著點點離別的傷感,在西漢姆聯百年曆史中,哈里是第八位主教練,至於第九位是誰,威爾-傑克遜此時毫無興趣可言,不說助理教練格倫-羅德,還有那些混跡英多年的老油條可以勝任,難道特倫斯-布朗有什麼別出心裁的人選。

“嘿,威爾,我就知道你會來!”

哈里-雷德克納普的說話聲打斷了威爾-傑克遜的思考。

“哈里有些憔悴,臉上的褶子好像又多了幾層。”威爾-傑克遜如實想著,臉上『露』出安慰『性』質的笑容。

“你準備來個離職採訪?”

威爾-傑克遜看著哈里打趣自己,說完又做出自己寫字的姿勢,惟妙惟肖。

“老朋友,你知道我從來不這樣。”

話音剛落,哈里-雷德克納普身後曾經屬於他的西漢姆聯主教練辦公室門從裡邊被開啟,而後走出來一位年輕人,距離並不長,威爾-傑克遜能看清模樣。

金黃『色』的短下是一張略顯清秀的模樣,高鼻樑,深邃的眼窩裡藏著猶如整片愛爾蘭海的海藍『色』雙眸,在一身西裝的襯托下顯得很高且壯實。

哈里-雷德克納普循聲轉身。“嘿,道恩,你出來的可真不湊巧!我猜你明天會搶了我的頭條,如果威爾想出名的話。”

威爾-傑克遜大概猜到了什麼,也從回憶裡找尋到了屬於這位正朝自己走來的年輕人的記憶。

如果自己禿頂的腦袋沒記錯的話,去年他採訪西漢姆聯青訓主管託尼-卡爾的時候見過這位年輕人。

那時候的身份是西漢姆聯青年隊主教練,名字叫道恩-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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