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明,就職於B1ue的情緒顧問團,是一名職業情緒醫師。”
“因為其獨創的催眠情緒療法,在業內頗有聲望。”
韋德盯著螢幕上顯示出的資料。
“這兩年,他一直在致力於推行,所謂的情緒整形專案,預計這個月底,就要正式迎接第一批顧客。”
情緒整形?
我心中一動。
這正是我父親最近在奔忙的專案。
只是,那樣一個對我毫無信任、甚至主張先將我進行逮捕、懷疑我是殺人犯的男人……
還可以稱為我的父親嗎?
悲哀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我很快平靜下來。
“你對李子明的催眠療法瞭解多少?在過去十幾年的情緒體檢裡,他都對我進行過催眠。我懷疑他可能是罪魁禍。”
“他採取的催眠療法,是潛入人的潛意識之中,去挖掘人內心的秘密。”
“按他的說法,用這種方法,可以找到人悲傷或憤怒的根源,再逐一清除。”
“這樣,人就可以徹底放下內心的痛苦,長時間保持一個相對積極的心態,也就是讓情緒手環一直顯示為藍色。”
韋德指了指我的手環,“就像你這樣。”
“可我根本不記得催眠時,都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痛苦的根源在哪裡。”我說。
“但我的手環,的確一直都是藍色。”
“李子明宣揚情緒整形,就是說要把這種藍色,一直維持下去……”韋德嘆了口氣。
“他說,只要整形過的人,就可以永遠積極進取,永遠笑對人生。”
“其實,不過就是把情緒神經的系統關閉,把所有會觸情緒波動的記憶,暫時封存。”
說完。
他乾笑了兩聲,“真是荒誕,有感情的人,怎麼可能始終維持著同一種情緒……又不是機器人!”
我不由得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環。
永遠的藍色,平靜的藍色。
讓父親無比驕傲的、時常拿來對別人炫耀的藍色。
此刻卻顯得冰冷恐怖。
的確,我似乎始終沒有過太多的情緒波動。
無論生什麼,痛苦也會像浮光掠影,只存在於一個閃念。
韋德似乎看穿了我。
他清了清喉嚨,“我知道你在思考什麼,不瞞你說,我也在懷疑,你是不是已經進行了情緒整形?”
是啊。
塔克死了,《世紀之星》被推遲上映了。
我從前途無量的一流造夢師,變成了執法局的通緝犯。
連我的父親也在懷疑我。
在這一連串的打擊之下,我胃痛、嘔吐、頭暈、燒……
可我的情緒似乎一直很平靜。
我的手環還是漂亮的湛藍色。
這樣正常嗎?
這到底是我一直以來所信奉的正念的力量,還是這是一種變相的畸形?
情緒畸形?
我開始試圖回憶自己從小到大的生活。
試圖從中找到一些格外快樂,或者格外悲傷的片段。
然而,卻屢屢失敗。
我不得不承認,曾經的記憶,已經變得有些模糊,彷彿包裹成一層塑膠膜,距離我隔得好遠。
我體會不到那種情真意切的感覺。
我只能冷靜而客觀地看著這一切。
“我復原了塔克被害當天,你工作室裡的,影像傳輸系統的執行情況。”
韋德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根據幾段影像的寫入,和讀取時間來看……你在下午2點左右上傳了兩段影像,此後,塔克進行了讀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