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真相順理成章地出現在你面前,你也要先在“真相”那兩個字的左右打上引號。
……
審訊的過程,出乎意料得順利。
當兩盆月季放在侯毅的面前,後者似乎知曉,自己的形跡已經徹底敗露,再沒有可以逃脫的可能。
他沒有試圖爭辯什麼,而是一五一十地交待了自己的犯罪過程。
白秋生死的前天晚上,大約是十點鐘的樣子,侯毅這時登門拜訪,將之前商談好特意培育的月季花送過來。
白秋生在客廳喝酒。
他沒看那盆月季,只是讓侯毅把花放進臥室。
hnet溶液形成的冰塊,侯毅事先已經準備好了,他放進盆栽之中,然後跟白秋生道了別,離開別墅樓。
關於hnet溶液冰塊,侯毅做過很多實驗。
知道冰塊融化,hnet氣體釋放,需要的時間。
為了防止運輸過程少量hnet洩露,在冰塊外面,又封了一層完全是水凝結的冰,確保萬無一失。
案當天早上,侯毅趕到別墅樓,他將白秋生臥室的窗戶推開,儘可能的排掉hnet氣體。
然後開始修剪花草,利用花草的味道,覆蓋hnet淡淡的苦杏仁味。
所以那天,林覺民在空氣中聞到的那股奇怪的味道,是青草和苦杏仁揉雜在一起形成的。
至於白秋生吞服過量的安眠藥這一點,也能夠解釋。
他原本就有神經衰弱的症狀,需要藉助安眠藥入睡。
當晚因為喝了酒,已經釋放的部分hnet氣體,讓他感到有些難受,為了更好的入睡,他又服用了幾顆。
“你的計劃很巧妙。”林覺民說道。
“我既然已經被捕入獄,那這個計劃就是失敗的。”
侯毅搖了搖頭。
他說失敗這兩個字的語氣很是失落,總感覺並不是因為自己被抓,而是因為別的。
“只要是犯罪,生過的事情,就不可能抹去所有的痕跡。”林覺民警告道。
侯毅低著頭,沒有說話。
“為什麼要殺白秋生?”
“你知道原因。”
“這是審訊。”林覺民敲了敲桌子。
在審訊的過程中,犯案動機、犯案過程都是要由兇手口述,形成口供,而不是從審訊官口中說出。
“十年前,白秋生逼死了我的父親,我母親也因此舊病復不治而亡;這筆帳,當年法律沒給我交待,我只能自己給自己一個交待。”
“你有沒有想過,用自己的下半生,去換白秋生一條命,很不值當?”
“值當?當你萌生了殺人的念頭時,就沒有值不值當的說法,只有能不能殺。”侯毅淡漠道。
他的語氣很平常,沒有絲毫的負罪感,哪怕說的是殺人這兩個字。
你無法想象,外表頗為和善的人,內心會是這般冰冷狠心。
或許正因為如此,他在那場心理測試之中,才會表現的那麼沉著冷靜。
“還是不值當。”
林覺民說完這句話,離開了審訊室。
審訊結束,侯毅的口供也已經錄完,剩下的就是走司法程式,按照法律法條對侯毅進行判決。
……
“林隊,白秋生的案子已經破了,你怎麼看上去還是愁眉苦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