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後的榕城,成了一座荒城,被劃給硯城管轄。
若干年來,無數人從荒城逃離,試圖留在硯城,又在被現後遭到遣返。
見月就是因為執行遣返任務,而被綁架的。
荒城人長期遭受硯城的歧視,綁架見月,顯然並不是一時興起。
此類事件,說不定以後會頻繁生。
讓我困惑的是,既然荒城已經隸屬硯城,為什麼局長不採取措施,改善一下荒城人的生存困境?
局長開完會,他的秘書開啟門,請流火小分隊進門。
述職完畢後,局長單獨留下我談話。
其實沒什麼要緊事,只是說一些寒暄客套的話,讓我代他問候我的父親,以及問我在硯城生活的習不習慣。
我的父親是局長的上司,所以他對我非常客氣。
父親派我來硯城工作。
但事實上,這裡的人,幾乎不會指示我做什麼。
後來我自薦進入流火小分隊,做了個編外人員。
但隊長程魚,從不讓我出危險任務,他怕我受傷了不好跟局長交代。
見月是唯一一個拿我當朋友的人。
她總是像個男孩子一樣,摟住我的脖子,大咧咧地笑道“龍耀,你在咱們小分隊,就像個金貴的瓷器。我看看你會不會被我碰碎了。”
事實上,她的話裡帶著那麼幾分嘲諷。
可我竟覺得,她遠比那些對我敬而遠之的人,要可愛得多。
或許我有那麼點兒受虐體質,但管他呢,無所謂。
我的處境就是這樣,這讓我很無奈,但一時半會兒,恐怕也改變不了。
應付完局長的客套,我沒剋制住自己,問出了心中的疑問,“為什麼您從不試圖改善一下荒城的環境?”
“以硯城的實力,能做到的不是嗎?否則以後搶劫、遣返以及綁架事件,興許會越頻繁。他們對硯城的心態,已經近乎於仇視。”
局長聽完我的問題笑了,笑容裡帶著對年輕人的輕視,“你說的沒錯,硯城確實可以改變荒城那幫子流民的生活,但我們沒這個義務。”
“但這對硯城的治安也有好處。”我辯駁。
局長搖了搖頭,“你不瞭解,荒城那幫流民,在天梯時代是多麼趾高氣昂,目中無人。”
“那是一群自以為擁有財富,就能與神對話的傻瓜。他們幻想著能奴役全人類,多麼可笑的想法!”
“那座城市能有今天,純粹是因果迴圈,那些人理應受到懲罰。至於改善硯城的治安……”
他停住,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之情,“流火小隊的事,是硯城治安史上的恥辱,絕不會有第二次生。”
他指的是見月被綁架的事。
“你得相信,有些人天性如此,即便你對他再好,他依然會仇視你,起瘋來還是會咬你一口。”
“那幫流民之中,至今有人不肯接受榕城已死的事實,還在煽動大夥兒做那些奴役全人類的美夢,放心吧,現實會讓他們清醒過來。”
我決定不再跟他爭辯,“或許你說的有道理,局長先生。”
離開局長辦公室,我得到的第一個訊息是,流火小分隊被全體解除職務,無限期休假。
而受傷的見月也被隔離審查了,她被送進了第六醫院。
我親自去醫院看了一眼。
整個五層病區只有她一個病人,走廊裡有十幾個人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