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王府內。
七千玄鴉軍已整裝待。
皆是黑馬,黑衣,黑甲,黑刀。
一面紅底黑字,上書“定西王”的大旗在前。
另一面紅底黑字,上書“玄鴉”的大旗在後。
兩面旌旗迎雨獵獵。
八千匹駿馬蹄下生風。
七千名軍士皆配狼尾兜鍪。
身負弩槍,馬刀在手。
渾身散著濃濃的血腥,更兼有一層死氣。
這七千人,猶如七千尊雕像,矗立在王府大殿前。
又如同七千位閻羅,等待著殺戮與收割。
玄鴉軍,除了霍望這唯一的統帥之外是沒有軍官的。
他們只服從強者,不認可官職。
當下立於軍前的這位軍士,是玄鴉軍上一次征戰後殺敵最多的人。
而這一次出征,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他目光威嚴的掃過每一名玄鴉軍士兵的面龐。
頭盔夾在左腋之下,任憑雨水在臉上恣意橫流,卻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拔出了腰間的馬刀,指向丁州。
“利刃出鞘展鋒芒,誓滅狼騎護家邦。”
“殺!”
僅僅一句話,玄鴉軍就如同一堆乾柴被點燃了一般。
沖天的火光可以染紅整個定西王城的上空,豪情萬丈的喊殺聲震碎了所有人的清夢。
隨後,七千名軍士用手中戰刀擊打左肩肩甲。
金鐵交擊,頓時火樹銀花,好不壯麗。
接著,便都像那名陣前軍士一樣,把夾在腋下的頭盔高高舉起,拔掉狼尾,對準了嘴。
血紅色的烈酒從中湧出,軍士們大口大口的喝著,絲毫無懼腥辣。
這狼血酒,是用戰場上他們殺死的狼騎之血釀造而成。
每一口,都嚥下了對死去戰友的懷念。
每一口,都嚥下了對草原王庭的憤恨。
每一口,都增添了這十死無生的勇氣。
待所有人飲畢,為的軍士調轉馬頭。
“出征!”
玄鴉軍動了。
從雕像化為黑色的洪流
馬匹邁著統一的步伐,身形好似墨色的雷雲,朝那丁州方向奔去。
夜已深。
但沿路街坊早就被先前玄鴉軍誓師出征時的喊殺聲驚醒,此刻竟是紛紛點燈開窗,為玄鴉軍照路。
整個定西王城霎時間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更有甚者,甚至在窗內跪拜而久久不起。
百姓敬他們,敬他們血戰疆場何須馬革裹屍。
百姓愛他們,愛他們護國安邦處處安居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