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青黛畫眉口脂香(1 / 2)

小說:邊月滿西山 作者:奕辰辰

劉睿影與趙茗茗的酒剛喝了三杯,卻是那太上河的花魁蔣琳琳終究是到了。從劉睿影等人剛開始吃那鳳梨酥時,兩桌酒客便開始議論紛紛。這世道,無風不起浪,街頭巷尾人們有鼻子有眼,口口相傳的事,定然是有幾分道理的。雖然這來說是非話,便是是非人。但人生在世,誰有能逃得過這樣的是非?莫說他人搬弄是非,嚼舌根不對。若是人人都可謹言慎行,這是非卻也難以立足。即便有好事者,造謠出來,想必也是立不住腳的。但凡能夠被人們相信且又告訴旁人,自是都有些平日裡的影子,可以映襯對照。

那位太上河的河吏,抱著刀,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忽然猛地睜開眼,瞪的圓圓的,好似兩顆銅鈴一般。接著便站起身來,把自己胸前因為方才坐著而有些堆疊的衣襟整理齊整,又用雙手揪著自己的衣角,猛力的拽了拽。最後卻是把那腰帶一束,又往裡紮了一寸多,勒的腰身更細,整個人顯得更壯,精氣神一下就不一樣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便急匆匆的跑到店門口,伸出頭去朝外張望。只是他左手的大拇指始終卡在腹前的腰帶中抻著,虎口在腰帶的壓力下都有些微微紅,整個左手好似映照,泛著慘白。劉睿影看到後不免“噗嗤”一笑!這河吏如此做,無非是想在那蔣琳琳面前留下個好印象罷了。畢竟這美女愛英雄,男人最重要的還是那英武之氣。若是一個男人讓人看上去就能眼睛一亮,那他已經把這女子的心征服了一半有餘。

“他如此打扮,也是為了能上那蔣琳琳的床嗎?”

趙茗茗問道。

“不是。”

劉睿影搖頭說道。

這般小吏,當然不會有那樣的想法。或者說他可定想上那蔣琳琳的床,只是他心知此事絕無可能,久而久之便也就斷了念想。於是便只想給蔣琳琳留下些好點的印象,結個善緣。日後若有機會,能讓蔣琳琳在太上河的高層面前替自己說幾句話,也能謀個油水多的肥差做做。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河吏猶如受了驚的王八,嗖的一聲縮回了腦袋。四平八穩的走出去,站在門側。

不多時,一輛由三匹馬拉著的車已經在門外停下。周圍還有數十輕騎,領頭的正是先前離開的那位河吏。這馬車除了一駕馬以外,向來都是走雙不走單。不過四匹馬拉扯,這個“四”字的諧音卻是有些不太吉利。所以人們便墨守成規的,避開了這個數字。在街上,路上,若是看到有四匹馬拉著的車,要麼裡面做的是奔喪之人,要麼就是內有棺材。

店夥計也快步跑了出去,站在門口彎著腰,恭恭敬敬的迎接。他身旁還有個穿戴略顯浮誇的瘦子,想必正是這家店鋪的掌櫃。世間的掌櫃,都是胖子居多,尤其是這酒肆,飯鋪的掌櫃。因為近水樓臺先得月,客官們偶爾來吃一桌,掌櫃的若是願意,卻是天天都可吃在店中。外面的飯菜和自家做的不同,重油,重鹽,重香料。遠沒有家中那麼清淡,健康。食客酒客們來此,要的便是味蕾上的刺激。若是做的太過於寡淡,不如干脆回家煮一鍋黃瓜雞蛋湯喝了舒服。如此口味,日積月累的吃下去,不胖才是見鬼!要是碰上了隔三差五前來的熟客,免不了再熱情客套一番,陪著笑臉,吃幾杯酒。這酒看著雖然湯水,但懂行的人都清楚,酒為糧**。一杯下肚,便抵得過一碗大米飯,甚至還有虧欠。向來這一碗米飯所需的糧食,是根本釀不出一杯酒來的。故而這酒喝多了,卻是也更會讓人福的快。

但掌櫃的就要有個掌櫃的樣子。

像那錢莊老闆,就得出手闊氣些。不然旁人只會覺得你這錢莊沒有實力資本,那誰還敢往你處存錢?酒肆,飯鋪的老闆,就得富態些,起碼臉上得有肉,身形也不能太過於消瘦。不然旁人只會覺得你這裡的酒菜不好,卻是連掌櫃的都喂不肥,安誰還回來吃飯飲酒,大擺宴席?如此說來,這家店的掌櫃著實有些奇怪的緊。

躬身的時候,他的手垂在身體兩側,劉睿影注視良久後覺這不是一雙普通人的手,而是一位劍客的手。劍客練劍,即便是兩手空空時,也會呈現出與旁人不相同的姿態。此刻這掌櫃的左手,拇指回扣與掌心,其餘四指微彎,像是時刻準備要,握緊劍柄的樣子。

這麼一看,他如此瘦小的身形倒是也可以解釋的通順。一位劍客,是決計不會讓自己胖的。一旦胖了起來,他的身形就會變慢,動作就會變得遲緩。身子遲緩還不打緊,可手中的劍要是慢了,那便是要命的事情。好在這家店早已名聲在外,卻是也用不著一位胖胖的張掌櫃來撐起架子。

千呼萬喚始出來,馬車的門忽然開啟,眾人都覺得,蔣琳琳要在侍女的攙扶下,即將從馬車上走下來。

除了那掌櫃的以外,店夥計跟那河吏算低頭鞠躬,但眼神兒卻忍不住的朝上瞟。尤其是店夥計,一想到他自己竟然是要比店中的徐爺更早片刻看見這蔣琳琳的臉,心裡就不由得暗喜。

只是馬車門開啟後,卻是在沒有任何動靜。店夥計拼了命的偷看,卻是也空無一物。

又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從車廂裡才伸出來一隻纖瘦的腿腳,接著又是另一隻。本以為這蔣琳琳便會順勢從車廂裡出來,沒想到卻是就這般再度停住。

劉睿影無須低頭鞠躬,他的座位也是正對店門,再加上他的目力自是要比那店夥計好得多,於是便看的更為清楚。

這一雙腿雖然伸了出來,但卻還逛著一雙腳。腳掌心微微泛紅,腳背白的猶如撲了粉,好似那瓊丹秀玉樓。這句話本事用來形容女子容貌與身段兒的。一張面龐害死瓊丹,而這條身形恰似玉樓。但放在蔣琳琳身上,卻是用來形容她光著的雙腳竟是也沒有絲毫的違和之感。劉睿影不禁心想,但是這一雙腳,還未露臉,卻是就能讓天下多少女人羞愧,多少男人瘋狂……

接著卻是有伸出了兩雙手,一左一右。但這兩雙手和那一雙腳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不但缺失了許多光澤,面板肌理也不如那雙腳柔嫩。腳成日裡包裹在鞋襪中,確實要比手清閒許多。除了走路,著實也找不到什麼其他的活計來做。更何況,一個人或許可以接連幾天不洗手,但卻很少有人過兩天不洗腳。這兩雙手雖然差強人意,可也算得上是有幾分靈秀之氣。更何況一雙手上拿著一雙綢襪,另一雙軟綢面穿金的繡花鞋。

想來這兩雙手的主人應當是這蔣琳琳的貼身侍女,就好似糖炒栗子與趙茗茗之間的關係。那雙拿著綢襪的手,正要給這雙腳穿上,這雙腳卻驟然抬起一隻,輕輕一勾,將其推到了一邊。單是這麼一抬,一勾,那店夥計便渾身止不住的震悚起來,三魂七魄已經被牽走了一般有餘。

“姑娘的身子,也是你這等腌臢之徒可以看得?!”

立於他對面的河吏忽然拔刀相向。

口中話還未說完。

刀鋒就已朝著店夥計的頸部斬去。

但只有一剎那的功夫。

他的刀卻是就不能在前進分毫。

定睛一看,卻是被店夥計身旁的掌櫃用二指死死捏住,動態不得。

“鄉野夥計,沒見過什麼世面。客官勿要動怒,還請見諒……”

掌櫃的說的輕鬆,臉上也滿含笑意。

言畢之後,手中才撤去了勁力。

那河吏吃了個暗虧,心知自己絕非這掌櫃敵手。

更怕腦袋了惹得蔣琳琳不高興,反倒是弄巧成拙。

只得悻悻然的回到入鞘。

鼻中出了一聲冷哼。

掌櫃的看這河吏沒有再追究的意思,便深深的朝他拜了拜,權當賠禮。繼而又對著店夥計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回去店中,準備上菜。卻是也離開了這劍拔弩張的是非之地。

兩人這麼一鬧騰,那雙腳已經穿好了鞋子,朝著車下扭轉過來。這雙腿著實很長,長到她仍舊是不需要露出臉來,腳尖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夠著地面。

只見她腳背蹦的筆直,腳尖朝前探去,剛要踏實落地,馬車後方的長街上卻是又湧來了一支幾十人的馬隊。

“蔣姑娘且慢!”

一聲高喝傳來。

聽到這聲音,那本該已經落地的腳,卻是驟然回縮。只是不小心在車前的沿臺上磕碰了一下,掉了一隻鞋在地上。沒有穿襪子,赤腳穿鞋便是容易如此。但也不知為何這一聲叫喚卻是就能讓這位太上河排名第五的花魁如此驚慌,以至於失了鞋子。

馬隊走近,為的一位青年男子,生的英武挺拔,要懸長劍,手捧一個朱漆滾銀邊嵌玉木盒。

“蔣姑娘,西北不必太上河,氣候穩定。在這裡即便是暮春時分,地上也還是會有潮氣!若是就這般走進去,在下卻是擔心這潮氣入體,傷了姑娘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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