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中王劉景浩?!”
劉睿影驚詫之餘脫口而出道。
他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和他姓一樣的卻是擎中王劉景浩,雖說他出現在這裡並不奇怪,但他們二人的階級來說這個見面的場景本不該出現。
他心中隱隱有所懷疑,這一切都太過於巧合了。
擎中王劉景浩笑了笑,說道
“正是我。”
劉睿影慌忙站起身來,對著擎中王劉景浩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詔獄第十三典獄,中都查緝司天目省省旗劉睿影見過王爺!”
介紹了這一長串,劉睿影沒有名頭多的自豪,反而有些心虛。
劉景浩聽完,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不要這麼拘謹,坐下來說話。
劉睿影見到他的反應自是在情理之中,試問當今整個天下,有誰能見到擎中王劉景浩而泰然自若?即便是定西王霍望,震北王上官旭堯都會有幾分不自在,更不用說劉睿影這個毛頭小子了。
雖然這擎中王也不是個兇狠的角色,但以他的名頭和地位就足以讓人屏氣凝神,不敢露怯。
“這麼晚來找凌夫人是有什麼急事?”
擎中王劉景浩問道。
劉睿影點了點頭,隨即將先前五福生在長街上失手殺人一事說了出來。
凌夫人倒是平靜的很,這麼大一次盛會,又來了這麼多人,哪能沒有些事端?
但擎中王劉景浩想的卻與凌夫人的方向不同……這樣的事端雖然算不上嚴重的,但卻影響惡劣,萬一處置不當,弄得整個中都城中群情激奮,沸沸揚揚,可著實不好。
思量片刻後,擎中王劉景浩重新抬起頭,看著劉睿影說道
“一會兒你從詔獄的賬上支取五百兩銀子,尋到那位商販的家裡,把這些銀子當做撫卹先交給他的家人們。另外告訴他們,這件事我會親自處理,但卻是要等文壇龍虎鬥這一盛會結束。”
“王爺,文壇龍虎鬥可是要後天舉行?”
劉睿影問道。
“明天。”
擎中王劉景浩斬釘截鐵的說道。
晚宴上,他已經與狄緯泰,徐斯伯二人商議,鑑於其餘的幾位王爺還有些門閥氏族在明天上午才會6續抵達中都城,因此這文壇龍虎鬥便在午後開始。
劉睿影聽後又看向了凌夫人,但凌夫人並未再囑咐什麼,只是喚來一名詔獄獄卒,讓他帶著劉睿影去賬房中支取銀兩。
“像嗎?”
劉睿影走後,凌夫人坐在他的位置,將身子靠過去,趴在擎中王劉景浩的耳邊問道。
劉景浩有些悵然的嘆了口氣,但一直到終了,卻是都沒有回答凌夫人的問題。
只是盯著逐漸消失的劉睿影的身影,眼神中似乎缺失了什麼一般。
劉睿影跟著那獄卒走到賬房後,這裡早就收到了凌夫人的口諭。
五張一百兩的銀票整整齊齊的放在一個紅木托盤裡。
劉睿影查驗無誤後,將其揣入懷中,道了句“麻煩”,便按照擎中王劉景浩的吩咐匆匆朝外走去。
待除了查緝司的大門,重新回到長街上的時候,天幕的東方已然露出魚肚白。
看著這片光亮,劉睿影忽然感到有些疲憊。
清晨溼氣大,露水重,劉睿影走在路上,腳踩青石板,都覺得有些溼滑,故而每一步都走的極為小心。
劉睿影還未在這個時段,走過中都城的長街。
頭頂上那片白,好似凝固了一般,已經許久都不動彈。要不是算著時間,到了破曉十分,只會覺得這銀河彷彿都知道了底下的盛會,故而拼了命的亮。
小的時候,劉睿影很是嚮往查緝司的高牆以外,想去徜徉在長街上,哪怕只有自己一人也可以。
現在雖然算不上是年長,但只要過了那個耐吉,就總會憧憬過去。
當時那般的渴望,錯過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即使長大了實現那個渴望,但又好像完全失去了意味,彷彿渴望本身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達到那個目的。
更多的失去了本來的意願,多了些功利之心。
在魚肚白的正西,一鉤殘月還有些昏黃的光,正在朝外潑灑,迎著中都城裡,家家戶戶還未熄滅的燈火,低低的散在溼氣中。
將許多人家全都籠罩著,沒有正午時的日光那麼毒辣、直接,但卻是這一日開啟的序章,也是前一日最後的寧靜。
那片白,終於還是逐漸變寬了起來,只不過今天好似不是個晴天,劉睿影看到那片尚未明亮的雲層裡,似是蘊藏了無窮的雨意,它們在縫隙中穿梭,偶爾會被人誤以為是稀疏的星光。
博古樓與通今閣的才子們,今日倒是都起的很早。或許是因為能來一趟中都城不容易,都想抓緊時間多看看,多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