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賢祭這裡,凌夫人有些坐立不安,尤其是眼皮跳的厲害。
分明沒有出什麼事,可卻讓她越心神不寧。
雖然她也不是個迷信之人,但這老一輩傳下來的講究卻是不能不記得,只是情急之下,卻是忘記了到底哪邊眼皮跳動才是禍事起的象徵。
無奈之下,她索性離開了祭臺,走到旁側,用手指揪住跳動不已的眼皮,使勁捏了一下,想要用疼痛來代替這般抽搐的不適。
指甲掐的眼皮都變得紅腫,甚至隱隱滲出鮮紅的血絲。
可是在捏了兩三下之後,仍然沒有任何好轉,就使得凌夫人更加慌張……
外力解決不了的,就得用更加麻煩的手段來辦,這也說明並不是眼皮的問題,很有可能是真的有了什麼不好的事。
“姐姐可是哪裡不舒服?”
李韻不知從何處走來,站在凌夫人身旁,滿含關切的問道。
她臉上的神情不知的還以為是在關心自己的親姐姐,話語裡也盡是謹慎,生怕聲音太大,吵到眼前不適的凌夫人。
“昨夜睡得晚,有些乏了,沒什麼大礙,多謝妹妹關心!”
凌夫人轉過身,雙手疊放在小腹,儀態端莊,落落大方的說道。
臉上掛著正好的笑意,多一分顯得太過於殷勤,少一分卻又太冷淡。
“以姐姐的武道修為,該當時閉目調息少許,便能好轉吧?”
李韻接著說道。
“應當是的,只是現在還不得空。”
凌夫人說道。
這第二句話,卻是就沒有了剛才的熱情。
李韻如此敏感的人,自是可以聽得出來。
既然人家不願同自己閒聊,那她也不再自討沒趣。右手伸進袖筒裡,掏出個玲瓏小巧的八稜錦盒,遞給凌夫人說道
“這是我東海雲臺熬煉的秘藥丹丸,雖無大用,也不說多珍惜,但在除悶祛鬱,提神醒腦方面還是有些作用。姐姐若是不嫌棄,那便收下吧,權當是妹妹的一點心意,稍微彌補下當晚的冒失衝撞!”
李韻說道。
話裡盡是虔誠,看起來像是真心為了凌夫人好一般。
話到最後,卻是聲音越來越小,好似對那晚月夜舞劍一事心懷滿滿愧疚。
凌夫人略微思忖了片刻,便又出言客氣了幾句,道謝後伸手接過。
不過她也只是接過,沒有半點要開啟的意思。
但李韻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仍舊站在原地,一言不,雙眼不斷的在凌夫人的面龐以及手中的錦盒上掃視。
似乎在等待凌夫人吃下那藥。
見此情形,凌夫人只得將錦盒開啟,看到其內放置著一枚奇醜無比的藥丸,甚至都看不出什麼形狀來。
沒楞沒角,癱軟一塊。
就好似從鞋底隨便扣下一塊泥巴,再用手搓揉幾下,就胡亂塞進了這錦盒中。
但湊近一聞,果然藥香濃郁。
清涼之氣,順著鼻腔,直抵腦門。接著又在顱內運轉一圈,在眼窩內裡徘徊。
很快,凌夫人不斷躊躇的眼皮,立馬安分了下來,不再跳動。
這讓凌錦感覺舒適了不少,至少再不用為那跳動的眼皮分心了。
“單單聞一下,便有如此奇效,看來真是雲臺至寶,姐姐受之有愧!”
凌夫人扣上錦盒的蓋子說道。
“姐姐哪裡話,這小東西根本不足以讓妹妹心裡的愧疚少上萬一……要是姐姐有事需要,可千萬不要客氣,儘管吩咐。妹妹雖然沒什麼大本事,腦筋也笨拙,但需要跑腿出力氣的活計還是沒有問題的。”
李韻說道。
凌夫人再度點頭謝過後,便抽身離去。
李韻給的藥著實有些效果,但凌夫人並不熟悉她,故而也不會吃。要不是方才她一直盯著,凌夫人甚至連開啟都不會。
她的心裡有個線,將相熟的,不熟的,都劃分清楚,若此刻給她藥的是劉睿影,她定會第一時間就吃下去,毫不猶豫,可如今是李韻,這個深不可測的女人。
對於這種人,就連她的東西也要一併排除在外。
不過好歹是擎中王劉景浩請來的貴客,還是要給幾分顏面,這才不得已而為之。
面子上的功夫,有時也得應付,更何況是劉景浩,他們雖偶爾拌嘴,但關係屬實不錯,於是他的關係,也就成了她要顧慮的。
凌夫人心中惦記著劉睿影那邊的情況,想那府衛副官去了這麼久,也不知找個人捎句話來,說說到底如何。
她哪裡能想到,那不爭氣的副官,現在正躺在床上,手裡拿著個紫砂茶壺,對著壺嘴,小口喝著。身旁站著三位年輕貌美的侍女,一人拍背,一人捶腿,還有一人蹲著水盆,正在打溼毛巾,準備給他敷在額頭上。
等了許久,凌夫人朝外望了望,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心中卻是再也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