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曹昂

青瑾帶著人馬趕到大營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典韋獨自一人揮舞著雙戟擋在大營門口,身上的薄衫似乎已經被血液浸透,在火光的照耀下像是從地獄歸來的魔神。他獨自擋在哪裡,敵軍竟無一人透過,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大概說的便是這種局面吧。

青瑾連忙帶人將敵軍包圍分割,解了典韋之困,“典韋老師,你怎麼樣,沒事吧?”

典韋看著面前已經初現少女模樣的青瑾咧嘴一笑,“沒事,阿瑾還能不知道我的武藝,不過幾個小兵罷了。不過這次可要多謝阿瑾的提醒,讓我多帶了一對兵器,不然可就真的難說了。”

“典韋老師沒事便好”見到典韋如此青瑾的心稍稍的放下了一點,還好,還能趕得上。“老師,兄長他們呢?”

“主公往北去了,阿瑾你的馬快,主公身邊沒有多少護衛,趕緊去保護主公。”青瑾點點頭,翻身上馬,留下十幾騎護衛典韋邊境自往北疾奔。

跑了沒多久青瑾便看見前面有一片火光,看樣子是敵軍。這個時間這個方向除了這個別無其他可能了,想到此青瑾的心頓時提了起來。而且看前面的火光並沒有移動,應該是已經追到了人正在廝殺。

跑到近前,青瑾的腦子已經是一片空白,她看到無數的箭雨已經飛到了半空。她記得的,曹昂在歷史上將坐騎讓給了曹操自己中箭而死的。只是,她曾經提醒過曹昂讓他出門備雙騎的,應該不是的吧,肯定不是的吧!

然而青瑾的內心還是充滿了惶恐與內疚,她不知道曹昂有沒有按照她說的去做,也不知道中間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故,一切還會回到歷史的正軌上去,就如父親與老戲都已經死了。

或許她真的來晚了,她真的不該報什麼僥倖心理,當初就應該接到系統的警報之後立即趕來的,然而現在想什麼都晚了!

青瑾由著莎莎將自己帶入敵陣,完全不顧上來阻攔的敵兵,唯一的念頭就是再快,再快。裡面的人不一定是曹小昂,不一定,她這樣勸說自己,然而不親眼看到她始終不放心。

依靠著裡飛沙的衝勁青瑾帶頭將敵陣沖垮,她麾下的騎兵按照往日的訓練迅的將敵軍分割、包圍、絞殺,但這些她已經無心關注。

她踉蹌著下了馬,看著面前幾十具已經被射成了刺蝟的屍體心徹底涼了,那些屍體都是曹昂的親兵,她真的來晚了嗎?

她不信,她一具具的將屍體翻看,怕裡面有曹小昂,又怕自己找的不仔細錯漏了曹昂讓他真的就在這裡面死去。最終,她在無數屍體的下面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曹昂,心中又升起了希望,“曹小昂,曹小昂,你怎麼樣,別嚇我!”青瑾的聲音異常的嘶啞,她怕,真的很怕!

“是姑姑啊!”曹昂邊說邊咳出了口血,整個人的臉色又蒼白了一分。

“是我是我,你別說話了,我帶你回去,帶你去找軍醫,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青瑾小心的將曹昂抱起放在了馬上,“莎莎,全靠你了,跑穩一點,跑快一點!”

等到青瑾回到大營,營內已經在典韋的帶領下基本恢復了秩序。青瑾輕輕的放下曹昂,已經搶先一步去找軍醫的將士早已經領著軍醫在軍帳內候命。一個個軍醫被請進來卻都搖著頭出去了,青瑾不信邪,她將裡飛沙交給親兵,讓他抓緊時間回許都把張機請來。

“姑姑,別費心了,我怕是活不了了!”曹昂艱難的一字一句的往外吐,他看著幾乎要哭成淚人的青瑾卻忽然勾了勾嘴角笑了起來,“我最喜歡姑姑了,姑姑想做什麼便能做什麼,我真的很羨慕!”

“你不要說話了!”青瑾大吼,眼淚不爭氣的一道道流下。她不信,不信一切都如歷史上所書寫的一般,父親死了,老戲死了,現在連曹小昂也要走了嗎。她來到這裡什麼都沒有改變,什麼都改變不了!

“別哭,姑姑,你笑起來最好看了,我最喜歡你沒心沒肺的笑了!”

“我才不要,曹小昂,你要是敢死,我就馬上隨著你哭死過去,你聽見沒有,不許死,不許!”

“那我也沒什麼辦法了!”曹昂艱難的笑著,“姑姑,我真的撐不住了,我記得你跟父親說過要幫他得到這個天下的,我相信姑姑一定能夠做到的。只是父親之後請姑姑幫助二弟登上那個位置,三弟痴迷於武藝,四弟的性子不適合那個位置,其他的都不成氣候,就算以後再由傑出的弟弟年紀也太小了,容易被權臣所欺。我知道姑姑不太喜歡二弟,但二弟是最好的選擇,父親我想是見不到了,還請姑姑轉告我的話。”

“你說什麼!”曹操滿面怒氣的走了進來,他的身上還帶著逃跑之時的狼狽,此刻卻無損他的威嚴。“我告訴你曹子修,世子之位是你的,以後太子的位置也是你的,甚至未來的皇帝之位,你給我好起來,聽見沒有!”

“對不起父親,我怕是撐不到那一天了!”

“你走!”帳中所有人都被青瑾的忽然爆驚住了,在見到曹操的那一刻,青瑾所有的委屈都彷彿有了宣洩的出口,“要不是你貪色,曹小昂怎麼會就這樣死去的,他還這麼的年輕;如果當初你告訴我父親要來,我一定會親自去接父親的,父親也不會死了,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再也不要!”

“阿瑾......”曹操愣住了。

“你出去,出去!”青瑾將曹操推出帳外,看著曹操一字一頓的說,“如果曹小昂死了,我會將兵權還給你,還請兄長念及我們之間的情誼,放我歸隱山林!”

曹操失落的站在帳外,“公達,這次真的是我錯了嗎?”

這次出戰宛城曹操只帶了個荀攸,因此所有的軍務便壓在了荀攸的身上,故而未能及時的現張繡的陰謀。荀攸今日與往常一樣處理完公事便回去休息了,半夜卻被喊殺聲驚醒,緊接著被衛兵簇擁著離開了大營。幸好張繡並不曾專門派人劫殺荀攸才能毫無傷的站在這裡。

“主公,阿瑾正在氣頭上,我知道這不是阿瑾的真心話的!”

曹操依靠在帳門上,無比的自責,“可我知道,這次如不是我的原因,張繡不會反,子修也不會......”

“主公,張繡雖然是打著不堪其嫂受辱的旗號,但是綜合攻佔宛城之後張繡的表現來看恐怕這是個美人計!”

“美人計”曹操心中一驚,回想了一下似乎確實如此。鄒氏的表現並不像是強迫的,她似乎是故意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是他太過大意了。

“不錯,主公還有一點攸不知當不當講。”

曹操還在想這幾天張繡的表現,隨口道,“你說”

“主公,大公子出征之時備的是雙騎,臣聽聞這是阿瑾的主意,似乎是很早開始便特意囑咐過大公子的親兵,而大公子的親兵都是主公特意挑選的百戰老兵,應當不至於慌亂至此。”

聽荀攸這麼一說曹操猛然間想起來似乎子修的那匹馬並不是他平日所騎,“你是說,有人特意要置子修於死地,還跟張繡聯合了起來!為何?”

然而不等荀攸回答曹操便明白了,“世子之位,我還沒死呢!這些人很好,真的很好,徹查一定要徹查!公達你覺得是誰?”

“臣不知!”荀攸回答,他特意提醒曹操這一點不過是因為憐惜大公子以及青瑾的緣故,然而關乎曹家的家事是他不能參與的。

曹操沉默了下來,他望著帳裡面奄奄一息的曹昂心裡或許有了答案或許又沒有!子修是他的長子,如果子修一死他下面的幾個兒子都會受益,最大的便是二兒子曹丕,但是他們的年紀都還小,都不至於到這個份兒上,那麼又會是誰?

青瑾在帳篷裡大脾氣強求著這些軍醫開藥診治,她渾身散著戾氣駭的所有軍醫只好先給大公子包紮止血和開一些溫補的藥其他的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來報,有人將華佗請來了!青瑾連忙跑出大帳親自將華佗請了進來,“華先生,還請您一定要治好曹小昂,您讓我做什麼的都行!”

“還請女郎到外面稍做,不要干擾老夫診脈,你們其他人也都出去吧!”

“好好好!”青瑾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自己也退到了帳外,眼睛一直瞅著帳篷,看著華佗走了出來連忙迎了上去,連曹操也一臉期待的看著華佗。“華先生,怎麼樣?”

“女郎還請節哀,曹公子心肺中箭而且時間已久,老夫也毫無辦法,辜負女郎的期待了。”青瑾失聲痛哭了出來,連華佗都沒有辦法了,怎麼會這樣呢!“曹將軍,曹公子還有話要與您講。”

曹操坐到曹昂身邊,握住了曹昂的手,“父親,姑姑只是擔心我的安危,還請父親不要怪罪!”

“我知”

“父親,二弟可......”話未說完,曹昂便閉上了眼睛。曹操抱著曹昂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裡,彷彿一瞬間蒼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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