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兩位老人,明面上的身份是當鋪的老闆。
老婦人眉眼間,隱約有皇后的影子。
二人都不敢說話,婦人鬥著膽子,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兒,餘光看見皇上臉色, 又嚇得縮下了脖子。
這一刻,她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悲傷。
皇上心底為皇后感到不值。
為了這樣一對父母,忍受內心的煎熬折磨,丟了性命。
皇后太重親情,身為大陵的皇后,又讓她太顧及臉面,選擇了條單純又愚蠢的路。
秦臻好想搖醒皇后,讓她睜開眼看看,這就是她為之糾結難過的父母。
世人總說,世界上沒有哪個父母,不疼愛自己的兒女。
秦臻想說,是有的。
面前的這對便是。
依照他對人性的瞭解,這對夫妻在皇后面前,定是哭過,悔過,極盡可能的打動皇后的惻隱之心。
皇后惜之,疼之,愛之。
便為難自己。
此時此刻, 皇上心裡對皇后極為心疼。
更是無窮無盡的自責。
他的妻,被人這般以親情的名義拿捏,他竟絲毫不知。
“床上躺著的,是朕的皇后,也是大陵的皇后,”皇上聲音低緩“自古忠孝難兩全,皇后選擇了孝,將生命獻給了忠……朕極不明白,你們何以忍心利用她的感情?”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身著長衫儒袍,他眸光微閃,開口回道“皇后娘娘為孝道,為大陵江山就義,是草民的好女兒,皇上,草民如何說,也是你的岳丈,是這世上唯一和皇后骨血相連之人……”
秦臻聞言。
突的笑了。
他抬手撫摸皇后冰涼的臉頰“皇后啊,你聽見了嗎?到如此地步,他還想用親情來綁架朕。”
“皇上,”婦人恭恭敬敬的叩了一個頭“民婦就這一個女兒,當初格家要求將其送走,民婦整日以淚洗面,多年來無法釋懷,您要理解民婦受歹人脅迫,不得已而為之的苦楚。”
說到此,她觀察一番皇上的臉色“先皇后走的早,民婦斗膽,充其量算是皇上的長輩,民婦不求其他,只求往後的日子裡,能每年為我的女兒上一柱清香,便足矣。”
此時,皇上才明白,為何他的妻身為皇后,見過大場面,見慣了 人心,會折在這對夫妻手上。
嘴皮子是真溜啊!
感情牌打得也是真深情。
“放肆!”這句話是一直站在旁邊的小石頭說的“斗膽罪婦,竟敢 跟皇上攀親帶故!”
皇上的手在皇后臉上細細流連“聽見沒,小石頭都比你清醒,你說你,該有多傻啊!”
“小石頭,”皇上收回手,吩咐道“宮女自縊的繩子,可還在?”
小石頭想了想“應當是在的,奴才去找找?”
“嗯,”秦臻滿臉疲憊,抬手揉了揉眉心“找到以後,掛上吧。”
小石頭的辦事效率向來很高。
宮裡經常能看見他顛顛跑的身影。
很受主子們喜愛。
很快,小石頭拎著兩根麻繩回來了。
麻繩正中間,還殘留著宮女脖頸被勒出來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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