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舌如簧

小說:大唐少年行 作者:夜涼行

“據俺們得到的訊息,色慾宗共有四人,分別綽號黑毛鼠、大角牛、酒肉僧、妖夜狐,其中,妖夜狐是色慾宗的宗主,二品武境,擅長魅惑之術,可迷人心神。大角牛痴傻,力大如牛,二品武境。酒肉僧和黑毛鼠則是三品武境,黑毛鼠身高不及五尺,長的賊眉鼠眼,擅長土遁隱匿之術。”

圓通講道“至於俺這師弟,使的是大悲掌、蕩魔腿,俱已練至大成境界。”

“倒是一個個身手不凡,只可惜沒用在正道,盡用來害人了。”葉小楓搖頭道。

停頓了一下,他又繼續問道“明知道你師弟與色慾宗有染,為何不告知洛陽城居民,還讓他這樣堂而皇之的招搖撞騙,與那色慾宗眾人坑騙洛陽城居民的錢財。”

“俺們也是來了洛陽城之後,才查探出的訊息,若非俺碰巧聽到師弟與黑毛鼠交談,恐怕還要被他們矇在鼓裡。”圓通無奈道。

葉小楓瞭然,微微點頭。

誦經聲戛然而止,酒肉僧唸完《清心咒》,那少年眸中恢復清明,神態自然起來,不再像之前那般生硬,只是,每當他目光觸及人群中的女子,心頭便有慾念升起,小腹處一片火熱。

少年恢復正常,管家即刻拿來銀兩,遞交到酒肉僧的手上,酒肉僧毫不推辭,掂了掂銀兩的斤兩,滿意的點點頭,朝人群外擠去,尋思著到明月酒樓好吃好喝一頓。

人群讓開一條路,葉小楓他們同樣閃到一旁,低著頭走路的酒肉僧並未注意到有人尾隨自己。

明月酒樓,二樓雅居。

酒肉僧叫了一桌酒菜,舒舒服服的坐下。

腳步聲臨近,酒肉僧一抬頭,卻是圓通、玄藏小和尚,以及昨日裡見過一面的葉小楓,還有一位不知名的身高不足五尺的小矮子,仔細一看,那小矮子居然還是女扮男裝。

心思急轉之下,酒肉僧肥臉堆滿笑容,起身道“圓通師兄,小師叔,你們怎麼來了?”

“俺們有些話,想問一問你。”圓通腦子一根筋,直來直去,開門見山道。

“哦~不知道圓通師兄想問什麼?”酒肉僧愜意的坐下,招招肥胖的手掌,示意眾人坐下。

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多看葉小楓一眼,裝作完全不記得昨天夜裡的事情。

“大和尚,你可記得我?”葉小楓插話道,隨意的坐在酒肉僧的對面。

酒肉僧聞言,細細打量一番,搖頭道“恕貧僧眼拙,不知何時見過少俠,敢問少俠姓甚名誰?況且,貧僧與少俠素未謀面,何來記得不記得一說?”

“你真的不記得了?”葉小楓雙眸清亮,盯著滿臉堆笑的酒肉僧。

“還請少俠明示。”酒肉僧歉然道。

“好,本少俠便提醒你一下,昨天夜裡,你醉倒在街上,本少俠曾與你見過一面。”

“原來是昨天夜裡,難怪貧僧記不起來,還請少俠勿怪。”酒肉僧恍然大悟道。

“想起來了?”葉小楓笑道。

“既然少俠都說了,貧僧昨夜醉倒在街上,既然是醉倒,又哪裡記得清楚見過誰?興許即便見了少俠,也只當那是一場夢,夢裡之事,誰又能說得清楚真與假,既然少俠說見過貧僧,那便見過吧。”酒肉僧笑容不改,繞圈子道。

葉小楓笑容一僵,冷聲道“甭管你見過沒見過,記得不記得,本少俠只問你一句,昨天夜裡,你明明醉倒在街上,為何本少俠返回經過之時,你卻失去了蹤影,難不成有人專門抬你不成?”

“這……”酒肉僧面露遲疑,皺著眉頭,回想了片刻,繼續道,“貧僧醉得一塌糊塗,也不知生了什麼,今日醒來仍在大街上,想來是夢遊到了其他地方,也難怪少俠找不到貧僧,畢竟,貧僧的酒品,一向不好,睡覺也不安穩。”

“夢遊?大和尚,你這謊撒的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本少俠從未聽說過,有人夢遊,可以在洛陽城裡橫行無阻,甚至翻越出十數丈高的城牆。”

葉小楓逼問道“昨日,你那蛇皮麻袋裡,裝的可是黑毛鼠?”

“師弟,你再如何,也不該加入那色慾宗,從實交代吧。”圓通嘆氣道。夜七郎護在玄藏小和尚身前,擔心酒肉僧惱羞成怒,對玄藏小和尚出手。

不曾想,酒肉僧面不改色,緩緩道“師兄,你這話,倒是冤枉師弟了,師弟何時入的色慾宗?師弟怎麼不知道?師兄可有證據?”

聞言,圓通愣住,他哪來的證據!

“沒有證據的話,還請師兄莫要往師弟頭上蓋屎盆子,好歹也是同門一場,雖說師弟已經被逐出師門,卻也不該遭受如此汙衊,更不想與師門反目成仇。”酒肉僧一番話,直接堵住了圓通的嘴。

“你還沒回答本少俠的問題呢!”葉小楓敲敲桌面,將酒肉僧的目光吸引過來。

“這位少俠,貧僧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昨天夜裡,醉的一塌糊塗,根本不知道生了什麼。”

酒肉僧解開蛇皮麻袋,呈給眾人觀看,裡面空無一物,道“少俠,你看,貧僧這袋子空空如也,哪裡來的黑毛鼠,連根鼠毛都沒有。”

“……”

眾人默然,酒肉僧巧舌如簧,死不承認,他們又能如何?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

飯菜上桌,葷多素少,酒肉僧熱情招待道“師兄,知曉你飯量大,不介意的話,儘管吃,今兒個師弟請客,好歹咱們師兄弟一場,不能落了情分,小師叔、少俠、這位小友,隨意吃,菜不夠的話,再點就是。”

“本少俠不缺這點銀兩。”葉小楓冷哼一聲,移至另外一桌,夜七郎、玄藏小和尚、圓通同樣沒有留在桌旁,而是跟著葉小楓到了另外一桌。

酒肉僧不以為意,自顧自的倒滿酒,表面大吃大喝,心底卻在思索脫身之法。

不說葉小楓,光是圓通一個人,他便遠遠不是對手,想要從修習天耳通的圓通、修習天眼通的玄藏小和尚眼皮子底下溜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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