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兩三個月張侯爺的一系列動作來看,他是打算要認認真真的堅守黎陽了,
秉承著做戲也要做全套的思路,也只有擺出一副堅守黎陽的樣子,才能讓袁紹明白,哦,你武平侯這次是真的黔驢技窮了。
畢竟雙方兵馬都隔著一條黃河,大家腦子裡的那根弦已經繃緊了,要想鬆下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現在,
就只是看誰繃不下去,主動出擊了。
看著張侯爺一副,你要來打,就來打,不打就拖著,反正冀州和青州那邊已經動員起來了,不僅瘋狂暴兵還在籌措糧草軍餉,
邯鄲和襄城那邊的鍊鐵爐可一直都在燒著,工匠們三班倒,沒日沒夜的加緊鑄造兵械,然後源源不斷的送往需要的地方。
拖,我武平侯有冀州和青州兩個經營多年的地盤,過兩年,還能多個幷州,我倒是拖得起,你袁紹拖得起麼,就你背後那些個士族門閥,你榨一次榨兩次或許還行,你這三番五次的去榨,別人又不傻,早晚都會出現矛盾,然後離心離德。
所以,武平侯不著急,他現在就是要等著袁紹主動來攻,
大大方方的告訴你的細作,我武平侯就在黎陽城內,守軍不到兩萬,附近沒有伏兵,你有膽就來攻吧。
“投石器和床弩準備得怎麼樣了?”張侯爺開口問沮授。
“重要的零配件都是邯鄲的兵器工坊打造出來了,送到黎陽後我便讓工匠們進行了組裝,現在已經在城牆上設定了四十架床弩和三十座投石器,其餘的還在組裝。
等到袁紹大軍來攻時,咱們會有更多的床弩和投石器。”
也就是說,袁紹每晚來一日,他們在攻城時所受到的傷害就會增加,而且對於黎陽這邊來說,城內有足夠的木材和零配件,完全可以實現邊打邊造。
“侯爺,恕屬下多嘴,咱們在這裡準備得熱火朝天的,若袁紹大軍不來攻,侯爺可有後手?”
“先生為何會以為袁紹不會主動來攻呢?”
“據密偵司探報,如今兗州、豫州、徐州的市場紊亂,又多有山匪和黃巾舊部肆虐,袁紹這個時候出兵北上,難道就不擔心後院會起火?”
“曹操是陛下親封的兗州牧,也算是兗州之主了,袁紹一來,許多士族門閥都跑到袁紹那邊去了,你覺得曹操會如何做想?”
“侯爺的意思是,曹操是最迫切希望袁紹出兵北上的?”
“不錯,”張昊頷道“以曹操的手段,市場紊亂或許會麻煩一點,但那些個不成氣候的山賊匪患根本不足為慮。
當然,有曹操坐鎮兗州,袁紹也不會擔心後院起火。
本侯料定袁紹坐不住想要出兵北上,是料定了那些士族門閥都有私心,不會竭盡全力的將家底兒給掏空支援袁紹,
徐州的陶謙已經公開宣告不會與朝廷作對,那麼就只剩下兗州和豫州了,這些年的征戰,兗州和豫州一直都是要糧出糧,要錢出錢,要兵出兵,如今還剩下多少東西。
袁紹十五萬大軍,每日人吃馬嚼,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他袁紹能不知道這個?
若他不知道,他為何不直接往司隸而去,將我們丟給曹操,而非得將目光看向冀州,還不是因為冀州富裕,若能率大軍殺入冀州,就算不能將冀州整個吃下,也能大肆劫掠一番。
這說明什麼,
說明袁紹的兜裡沒銀子了,說明家裡沒有糧草,快揭不開鍋了。
如果袁紹不主動來攻,拖得越久,他死得越快。
一開始他不來攻咱們,先是因為擔心會中本侯的計,其次是糧草銀錢準備不足,所以才等到現在,你且看著吧,過不了幾日,咱們就能在城頭上看到袁紹的大軍兵臨城下了。”
“原來如此。”沮授恍然大悟道。
“所以,床弩和投石器的組裝還得再加快一點度,先生得多費些心思了。”
袁紹的十五萬大軍,都是能征善戰的驍勇,若真要擺開架勢正面應敵,那得用多少人命去填啊,張侯爺不是耗不起,而是捨不得。
能夠用投石器和床弩這些玩意兒對袁軍進行有效的殺傷,比你多填進去一兩隊人馬要來得划算得多。
“是,侯爺,屬下知道了,屬下定然不會讓侯爺失望的。”
“先生也算是本侯的舅兄了,以後還有諸多事務得勞煩舅兄了。”
“屬下必當鞠躬盡瘁。”
沮授離開後,密偵司的遊梟便將南岸的軍情呈現在了張侯爺的手裡。
袁紹引兵十一萬已至渡口,準備北上。
……
五月,
天氣回暖,汛期將至,黃河水線上漲。
袁紹大軍6續登船,渡河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