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獠和我們陰陽繡一直都在作對。
而且,白衣獠的眼神,我也似乎見到過——他似乎真的是我曾經見過的某個人。
我看到了李斯曼身上的陰陽繡,下意識的想到了——這個陰陽繡,會不會是白衣獠做的?
白衣獠曾經也是我們陰陽繡裡的人——他到底是誰?莫非是我師父收的另外一個徒弟?
我看著李斯曼肩膀上的陰陽繡,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這時候,馮春生喊我了哎!水子,想什麼呢?
我猛地怔神,說道不想什麼……不想什麼。
我坐直了身體之後,對李斯曼說道你繼續說說唄——怎麼因為一個紋身的事情,你的命運生變化了?
“哦,是這樣的。”
李斯曼繼續說了起來。
原來,李斯曼後來在慈善中心的幫助下,考入了一所不錯的大學,因為大學提供獎學金,所以,李斯曼算是徹底脫離了慈善中心。
李斯曼在大學裡面進修的是“世界嚴肅文學”,期間,她聽了老師說的一句話這世界唯有文學和音樂不可辜負——文學描述精神,音樂渲染情感,沒有了文學和音樂的世界,這世界就變得死氣沉沉。
她很感動老師的話,決定等大學畢業了,就開始“音樂之旅”,她想當一個音樂人。
真等她大學畢業之後,她背上了自己的“吉他”,踏上了離開香港的輪船。
她為什麼要離開香港。
因為現在已經不是上個世紀了——上個世紀,整個中國的流行音樂,香港星光閃爍,但現在,香港的音樂明顯已經落後大6地區了,她決定來大6,展她的事業。
去哪兒呢?
去上海!
李斯曼去了上海。
在上海玩音樂的人太多了,真正苦逼的音樂人也太多了。
有些音樂人,吃不上飯,可能窮到要賣電腦顯示卡的程度,等下個月經濟緩過來了一點,再出錢把自己的電腦顯示卡給贖回來。
有些音樂人,錢不夠租房子,都是和七八個朋友,一起租一個地下室的小單間。
當然,現在音樂人的條件也好了一些,但依然非常惡劣。
李斯曼成為了這個社會群體裡的一員。
不過很可惜,她的音樂之路,實在是坎坷——比天賦,有比她天賦強一百倍的人,比才華,有比她才華強一百倍的人,甚至比拼熱愛音樂的決心——比她強烈一百倍的人,依然也有。
在她花光了最後一分錢的積蓄——那些大學靠勤工儉學賺到的錢之後,她把她的吉他,送給了她的室友,一位十分渴望能站在北京鳥巢上唱歌的女生。
那女生領略到了音樂之美,她跟李斯曼說小曼,我好希望我能站在鳥巢上唱歌,不過上不去也沒關係,始終還有一個人,在聽我唱歌,我願意為她唱一輩子。
“誰啊?”李斯曼問。
“我的影子啊。”室友笑顏如花一般的跟李斯曼說道。
李斯曼這才知道,在音樂的路上,她真的什麼都不算——她急流勇退了,留下了吉他,帶著一把口琴,準備回香港。
可是,她在買票的那一刻,她忽然對自己說道我回香港去幹什麼?
她在香港有什麼?
在香港,她沒有朋友,也沒有家,她一直都在慈善中心住著——現在她肯定回不去慈善中心了,也回不去大學了——她去了香港,還能去哪兒?
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根羽毛一樣,不知道要飄到哪個地方去,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那天,她大哭了一頓,然後在洗澡的時候,她側著身子,看到了肩膀上的紋身。
她肩膀上的紋身,是一枚銅錢——銅錢的中心,寫著一個“卐”字!
其實這枚紋身到底是什麼含義,不光是李斯曼不知道,連我也不知道——我知道這是陰陽繡,是因為這紋身蘊含著陰陽二氣——但這幅圖案,我沒見過。
不過,憑藉上面的“卐”字梵文,我知道這枚紋身,是佛家的紋身,我完全可以在下午去問問不戒大師,他肯定知道。
李斯曼看到了鏡子裡肩膀上的紋身,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事情做了,也有意義了,她早就聽父親說過,這個紋身是母親找人給他紋的,她要去閩南尋根,她父親說她還有母親和一個弟弟。
這個世界上還有親人,就不會那麼孤獨。
“李公子,我要去尋找我媽媽和我弟弟了。”李斯曼對自己的室友說道。
李公子?
我聽了李斯曼的話,有些驚訝,李公子是誰啊?她的身體裡,可藏著馮春生老婆的殘魂呢。
馮春生聽到了“李公子”三個字,也特別的上心,問李斯曼,說你室友是李公子?她兩隻眼睛,是不是盲了?
“是啊!”李斯曼說李公子的聲音很奇怪啦,聽上去像是噪音,但聽進去了,就會現,真的級好聽。
馮春生笑著說這個世界真小,你室友就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