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蜀聲音頓了頓，再開口，聲音更低沉了——
“對於那時的6知南來說，這個變故說是天塌下來了也不為過。”
天塌下來……
林蘇心裡猛的空了一下。
她握著手機的手指指關節泛白，“什麼變故……”
青依仰著下巴，冷著臉從洗手間裡走出來，看到林蘇時，臉色沉下來，冷笑一聲，扭頭離開了公共區域。
林蘇收回視線，咬緊了牙關，眉眼間染上冷意。
電話裡遲遲未傳出秦西蜀的聲音，她唇角抿得更緊。
“有什麼不能說的？”
秦西蜀終於開口“不是我不想說，是6知南交代過，關於這件事沒必要告訴你……”
“可我想知道！”
林蘇打斷他的話，壓低聲音“秦西蜀，小時候的事我不記得了，但我真的很想記起來。”
就算記不起來，她起碼也要知道到底生了什麼，她不想眼睜睜看著別人詆譭6知南自己卻無法為他正名。
“……”
她語氣認真“你說不說？”
“蘇蘇……”
“你如果不說，我就去告訴林書錦，初二時她收到的那封情書其實是你寫的。”
“……”
“你其實一直喜歡林書錦對不對？”
秦西蜀被她氣笑，“我那是寫著玩的！”
林蘇才不管他嘴裡的話是真是假，執意道“你說不說？”
“……”
秦西蜀似乎是拿她沒辦法了，良久才嘆了口氣，聲音壓低，說
“6知南之所以搬走是因為他的父母。”
林蘇抬眼看了看周圍，起身走到角落處，“繼續。”
“6知南的童年真的很慘，他的母親有精神病，總以為6知南的父親不經常回家是在外面有了人，精神錯亂時還常常把6知南當做6知南的父親，把他關在房間裡虐待他……他被虐待這件事還是你最先現的，我記得聽蘇姨說過，你那時還替6知南捱了一巴掌……”
精神病？虐待？
林蘇眼前反覆閃過這幾個字眼，一時間心臟驟縮，手腳冰涼。
她不敢相信“他的媽媽……虐待他？”
“你沒有聽錯，虐待他的人是他的親媽。”
林蘇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嗓子像塞了什麼沉鈍的東西，堵的她又澀又疼。
電話裡，秦西蜀還在繼續說著
“他媽媽對他的虐待從他五歲一直持續到八歲那年，八歲以後之後之所以沒有遭受虐待，是因為他媽媽死了……帶著他爸爸一起死了。”
“……”
林蘇張大嘴，倒吸一口氣，嗓子裡的異物感越來越沉重，哽的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聲音輕顫“……一起？”
“他的媽媽精神病很嚴重，精神錯亂時連人都認不清，她認為她的丈夫不回家是背叛了她，所以為了報復他，在他們一起去九龍山散心的途中奪了方向盤……車子墜落，無人生還，6知南一夜之間，父母雙亡，那時他還只是個八歲的孩子。”
“……”
林蘇眼角溼潤，張著嘴幾乎忘了呼吸，腦海中一閃而過幾個模糊的畫面——
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站在大雨中望著黑色轎車緩緩駛離，雨水太大，打溼了小女孩漂亮的公主裙，白嫩的小臉上淌著雨水，絲凌亂的貼在耳邊，她緊緊咬著下唇，眼裡透著執拗的光。
車子慢慢駛遠，漸漸與黑夜融為一體，再也瞧不見影子。
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悲傷的哭聲和嘩嘩的雨聲交織在一起，聽的人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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