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借一筆錢給我嗎?”電話那端傳來聲音,有幾分不甘願的口吻。
“出了什麼事?”
“fiona住院了,需要錢動手術”
端木非沉默了幾秒“這樣吧,我過去一趟,你把醫院地址給我”
“謝謝”僵硬的到了謝,也很模式化。
“謝什麼,我又不是幫你”端木非抖抖手裡的煙,菸灰掉落海里“我還欠亞瑟一頓飯”
他不是喜歡自責的人,萬事也看得開。
但每每想到幾年前的那個夜晚,男人的銀髮垂到自己脖間,用很彆扭的語氣說,比起男人,當然是女人好,但比起女人,你又比較好這種話時,就像有一根小刺,刺進了內心深處,沒有流血,他不是會輕易受傷的人……不痛,只是有些癢,特別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亞瑟是他很重要的朋友,第一次想交心的那種。
他很想珍惜這個人,就算他脾氣差又愛欺負人,也沒關係。
“如果你真想謝謝我,就好好保護你的身體,別弄傷亞瑟”異常冷酷的話從嘴裡說出,連端木非也驚異自己一下子把心裡的話說了出口。
斐濟島,醫院門口的樹陰下站著一個男人,極英挺的面容,緊抿的嘴唇,被風吹得凌亂的褐發,即便是穿著破舊的牛仔褲和襯衣,也難掩氣質出眾,強健頎長的身材像只蓄勢待發的野豹。
他已經在那兒等了很久,好像是在等人。
一輛計程車開進醫院門口,提著行李下來的是一位東方青年,戴著運動帽,白色體恤,鬆垮垮的藍黑色牛仔褲,蹬著雙慢跑鞋,下車後四周張望了起來。
無害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昨晚電話裡冷酷的人。
男人不自覺地跨前一步,眉頭皺得死緊,頭又痛了起來“喂,這裡”他還是沒有上前,用聲音引起青年的注意。
鬥牛曲,紅色序幕
男人不自覺地跨前一步,眉頭皺得死緊,頭又痛了起來“喂,這裡”他還是沒有上前,用聲音引起青年的注意。
端木非摘下帽子,眯起眼“哦,看到了”
“她的病怎麼樣了?”
兩人坐在醫院的長椅子上,中間隔著杯冰凍咖啡。
男人兩腿敞著,兩手端架在膝蓋上“遺傳心臟病,她爸也是這樣死的”
“現在醫學發達,手術會沒問題的”姑且安慰了一句,端木非揉揉太陽穴,掩住疲憊“你沒有證件,離不開這裡吧?”
“嗯”
“手術還要親屬簽字……你也沒法籤?”把冰咖啡罐放到頭上,涼陣陣的“算了……這些我來弄,你放心好了”
男人眼裡閃著危險躍動的光“欠你的,我會還”
端木非愣了一下,然後用禮貌得過頭的笑容說“我是幫亞瑟而已,你沒必要還”
男人也不知道自己生什麼氣,一下子站了起來,像野獸一樣的狠戾“亞瑟是亞瑟,我是我,你連一次我的名字都沒叫過,你到底什麼意思!”
“這裡是醫院,先生請你小聲點說話!”經過的護士不滿。
端木非也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拉著男人出到外面“別誤會,我不是不尊重你,如果讓你誤會,對不起”
“……”
“你不是討厭我嗎?就算我不叫你名字對你也沒影響吧?況且——如果我叫你名字,那不是承認你就是亞瑟了嗎?你明明不是,我為什麼要叫呢?”
男人的眼神一下子複雜起來,手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