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我們一起去了塞北,再回來這裡吧。”上玄笑了笑,臉色雖蒼白,但眼睛裡卻泛著光,“這是個適合長久居住的好地方。”
配天看著他,臉上的神色卻是認真無比,“你不怕暈船了?”
“我說過,我只是一時不適應。 ”
上玄冷哼了一聲,眉宇間大是不以為然之色,但暗地裡卻是緊咬著牙根,他怎麼可以輸給一隻小小的烏篷船呢?
看著暗自在那裡咬牙切齒的上玄,配天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一分,似乎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這樣孩子氣而又不服輸的上玄總是可以給自己帶來快樂的感覺,只是生在皇族的他,又是否吃得了這奔波江湖的勞苦?
失神間,船尾忽然傳來船家的呦喝聲:“兩位小哥,要靠岸了,坐穩。”
那是一名滿頭白髮的老人家,已經行船幾十年了,原本今天,這裡並沒有船隻過來,只是好心看他們是外人來,便順道帶了他們過江。
上玄看了配天一眼,卻是低笑,“他們眼睛都瞎了。”
自離開開封,配天就都是一身簡易男裝,扮相俊美優雅,幾乎將他這個真正的男人給比了下去。
“若是你一開始不知道我是女兒身,你又認得出來嗎?”
配天一邊淡淡地說著,一邊很自然地握住了上玄的手。
上玄只覺手心一熱,一股異樣的情愫頓時湧上心頭,不禁反手緊握住那隻柔軟而溫暖的手。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船頭似被什麼撞擊了一下,想來是靠岸了,但那劇烈的顛簸,讓上玄好不容易壓住的噁心感又翻湧了上來,就在他即將要忍不住吐出來的時候,手上一緊,人已被拉出了烏篷之外,躍上了堤岸。
“好些了嗎?”配天放開了他的手,淡淡地問。
上玄微一挑眉,原來她剛才握住自己的手,是為了在靠岸的那一剎那及時拉自己出來,而不是……為了什麼別的……
掩不住那心底小小的失落,上玄揚唇,笑意卻有些無奈。
像配天如此要強而又個性獨特的女子,永遠也別想她有小鳥依人的一面,這似乎是一種遺憾啊!
“怎麼了?”配天看著上玄在河岸上兀自發呆,不禁微一皺眉,眼底掠過一絲擔憂。
上玄回過神,卻是看了岸旁的烏篷船一眼,忽然道:“你等我一下。”
配天不解地看著上玄離開,走到那船家身旁低聲交談著什麼,因為距離太遠,她也沒聽清。
不一會兒,上玄回來了,眉宇間卻滿是愉悅。
“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吧。”似乎已經恢復了精神的上玄,不由分說,便一把拉著配天朝前走去,“我剛問過船家了,上岸後再走約十里地就有一個小鎮,不過,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們明天再動身。這附近有一間客棧,可以在那裡住一晚。”
“你剛才就是去問這些?”
“是啊。”不知為何,上玄並沒有看配天的眼睛,只是一味地看著前方,忽然,他雙目一亮,“我看到那家客棧了。”
配天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煙雨中隱約兀立著一間客棧。
此時,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
到達客棧門口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下來,雖然雨並不大,但細雨依舊淋了一身。 冬天才剛剛過去,初春的溫暖裡還殘留著餘冬的寒意。
配天的手已經有些冷了。
“我們進去吧。”
上玄不禁將配天的手又握緊了些,踏進了客棧大門。
“有人在嗎?”
空蕩蕩的一樓廳堂裡並沒有半個人影,桌椅都擺得很整齊,一塵不染。
上玄又仰頭往二樓望了一眼,也沒有看到什麼人影,或是聽到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