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了藏血,是會很幸福的。但人們都喜歡那種強勢的、瘋狂的愛戀,那種一霎眼冰稜破裂的心動,藏血不是那樣的人,如果有一個女孩,能夠理解他的愛人的方式,那該是瘋狂的愛戀之外的另一種幸福了。
霧·梅耶,那個妖異的女孩,她能嗎?真秀持保留意見。
第44節:結髮(44)
風吹來,衣發俱飄。
藏血仰天吸了一口空氣,長長吐出一口氣。他沒開車來上學,學校距離日之府很近,散步就能夠到達。
日之府地域廣闊,道路上鋪著青磚,路邊生著短短的青草,草上開著白白的小花,長著紫黑色的漿果。很溫和的天氣,所謂春天。
藏血的辮子在風中微微地搖晃,繞過脖子辮稍落入口袋裡,辮子上青色繩子的繩帶輕輕撞擊著他的手背。
一個人走路,總是覺得缺點什麼。藏血把手從口袋裡伸出來,手心是那片水晶花瓣,在白天的光線下,水晶光滑透明,像一汪真正的水。她在魔界永遠不回來了嗎?瑪瑪說得沒錯,霧不留在瑪瑪身邊的話,他保護不了她。
他保護不了她……
“日之。”有人淡淡地呼喚。
藏血抬起頭,有些意外,站在不遠處樹下的是名檀,他身邊居然沒有人陪著,一頭長髮隨著風飄,映著他那種多年冰封,近乎是被封印的臉和他的眼睛。“名檀?你不是去了芬蘭?”
“我回來拿東西。”名檀眼也不眨,冷冷地說。
“哦。”藏血應了一聲,辮梢在口袋裡,他帶著一陣風從名檀身邊走過,“好久不見了。”
名檀站著不動,藏血從他身邊走過了,他才說:“對不起。”
藏血意外,站住、回頭,笑了,“你居然會道歉?”
“嗯。”名檀淡淡地應了一聲。
藏血聳聳肩,“不客氣。”他回過身,繼續往前走,走得很輕鬆,彷彿他從來沒有在這條路上遇到名檀。
名檀沒有回頭,“你從來沒有要求我留下。”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藏血皺眉,又停了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如果開口說挽留的話,誰都會為你留下的。”名檀淡淡地道,“只是你從來不說。”
藏血推了推他發光的眼鏡,也淡淡地道:“我從不喜歡勉強,從不喜歡‘要求’別人為我做什麼事。”
兩個男子相互背立,相隔十米站著,誰也不回頭。
“你一輩子,就等著一個人為你留下嗎?”名檀開始往前走,緩緩地消失在不遠處的轉角,“日之,你是一個好人,但不是一個好情人。”
藏血沒動,一直到名檀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還站在那裡沒動。
“你一輩子,就等著一個人為你留下嗎?”
是我的錯?
藏血緩緩抬起頭,如果那天我說,霧,你和我一起走,就算我保護不了你。霧,你會和我一起走嗎?
“你如果開口說挽留的話,誰都會為你留下的。”
不,名檀,你不明白的。我保護不了她,所以……
“哥哥,回來了?”屋裡日之媛像個漂亮的大洋娃娃,和藏血有八分像,只是日之媛矮一點,藏血高一點,日之媛更像她的媽媽。
第45節:結髮(45)
藏血笑了笑,“回來了。”
日之媛毫無心機地笑,“犀澤哥哥來過,和梅耶伯伯還有爸爸一起喝下午茶,他說回來拿東西。”
藏血站住,名檀……“他回來拿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