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川穹,把手遞給我,你要找名檀,我整個世界地給你找,你千萬別鬆手,把另一隻手遞給我,你如果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名檀,是不是?”真秀幾乎是事件發生的同時就到了窗戶邊,伸出手,卻又不敢碰觸搖搖晃晃站在十四樓窗戶頂上的川穹,他一隻手抓住藏血的衣領,藏血雙手都攀在十四層的窗沿上,否則兩個人都跌下去了。

“日之!”霧叮叮噹噹拖著滿身吊針和石膏,撲到了另一個視窗,“日之,別鬆手,千萬別鬆手,你如果掉下去了,我一定陪你,你記住了,你在哪裡,我也在哪裡。”她顫巍巍地半個人撲出了視窗,拼命揮手,“你看我在這裡,千萬別鬆手,千萬別鬆手!”

“你叫十四樓的人開啟窗戶。”藏血揚聲說。只要十四樓的人開啟窗戶,他就可以順勢翻進去了。

“該死!”真秀猛一跺腳,十四樓是空調房,窗戶根本就不能開,“我去!”他去砸窗,“霧,穩住,如果連你也跳下去,你想會有多少人又從這裡跳下去?”

“日之,千萬別鬆手,我不要和你分開,我會想辦法,你別怕,我會想辦法!”霧大叫,一個東西甩到了藏血臉前,是霧的點滴管,上面還有霧的血跡,“拉住它,有也比沒有好,我把它綁在鉤子上了。”

“沒用的,別傻了,站在那裡別動,再探出來你也會掉下來的!”藏血看著顫巍巍趴在視窗的霧,委實驚心動魄,她滿身都是傷,“我不會鬆手,這點高度我不怕的,別擔心。”他甚至笑了,“那麼高我們都摔了下來,這點高度不算什麼,別怕。”

第73節:結髮(73)

霧看著藏血攀在窗沿的十指一點一點地磨出了血痕,她如果不是腿骨折了,一早也跳了下去,現在只能趴在視窗看著,驚心動魄地看著他的手一點點地從窗沿上脫開。“不要……日之……不要這樣,我不要這樣。”

“當”的一聲大響,是真秀砸開了十四樓的窗戶,不過擋風玻璃堅固異常,只這一下,是不能完全打破的。

川穹冷笑,奇異地看了霧一眼,“他死了,你會哭嗎?”

霧被一個人拉開了,在她要掉下去的一剎那,那個人並不比霧高多少,卻輕捷有力,拉開霧之後,視窗露出一張小女生蒼白清秀的臉,幽幽異異,她出手極快,一把抓住了川穹的衣領。

“我死了,他連一滴眼淚都不會給我。”川穹說,突然大喝一聲:“放手!”

一聲衣服撕裂的聲音,女孩雖然抓住了他,卻只留下川穹的一塊衣服。

川穹落下,藏血也被他一把拖了下去,就在這時,一陣玻璃落地聲,十四樓的玻璃徹底被砸開了。真秀完全來不及讓他們翻進十四樓,情急之下,他反應快極,順著砸玻璃的勢,一把推了出去。川穹和藏血剛剛落下來的身體,速度還不是很快,被真秀透過十四樓的窗戶一把推向背後齊樓高的樹枝,“快抓住!”真秀大叫。

藏血一把抓住了距離地面十多層樓高的樹枝,樹枝斷裂,他再抓,一下子樹枝連連斷裂,直到約莫十樓的高度,他才停了下來,一手抓住了一條比較結實的樹枝,另一隻手,卻抓住了川穹,川穹一頭撞到了樹杈,昏了過去,被藏血一手抓住在半空中,靜靜的不知是死是活。

十四樓的真秀轉身往下奔走。

十五樓有人悠悠地嘆了口氣,是那個臉色蒼白眼睛很黑的女孩,“藏血,霧被我打昏了,你別介意。”

藏血一隻手承擔兩個人的體重,幾分鐘之內就要支援不住了,到時候他從十樓的高度掉下去,不成肉餅才奇怪,除非又有名檀來接他,聞言只能苦笑。

“她被我打昏之前說了一句話,我覺得應該告訴你。”女孩幽異地說,“她說,請你為了她留下來。”

請我——為了她留下來——

藏血從來沒有想過,他自己是否要為一個人留下來,只是注意著,身邊又有誰離他而去,他誰也留不住,但如果一個人終究是要為了另一個人留下來的,他會為一個人留下來嗎?他要為一個人留下來嗎?他喜歡為了一個人留下來嗎?

從來沒有人這樣要求過他,人人只是說,藏血,你應該留下我,藏血,你應該學會留住人。可是從來沒有人說,藏血,請為了我留下來。

從來不向人提任何要求,從不勉強任何人,以為純然自由的生活,才是不會拘束的快樂。可是原來,被一個人要求為了自己而留下來,居然是這樣幸福的感覺。

第74節:結髮(74)

對霧來說,我是最重要的。藏血閉上眼睛,終於明白,為什麼情人們總是哭著說他無情,為什麼他們都帶著怨恨或者悲哀離開。原來我始終不曾覺得,他們是最重要的,我到現在才明白,原來被要求留下,對情人來說,是這樣幸福的感覺,是這樣重要的事情。

我……喜歡被人這樣要求。

不知不覺之間,藏血渾然不覺手指的負重,他呆呆地在樹上多掛了十分鐘,一直到真秀迅速找來的消防員的雲梯升到了藏血身邊,用防護索綁他的腰他才清醒,原來他已經留下來了,誰也不會死。

銀冢洗著牌,從中間抽出了一張。

和早晨一模一樣的抽法。

本該抽出那張全黑的代表死亡的牌。

但在銀冢鮮紅的指甲之間的,是一張星星升起的圖案。

“咦?命運的絲絃重來了。”銀冢若有所思,拿著紙牌對著太陽照著,像照著鈔票一般,看看它是否是真的,“真的重來了。”

善惡使者和司狐

“藏血,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斯文人。”仲海的大腳翹在霧的病床上,屁股坐在病床外的一張椅子上,搖得椅子吱吱地響,令人懷疑它隨時都要散架。

藏血的雙手都塗了一些藥,都是磨傷和擦傷,最嚴重的是拉傷,他的雙手用了太大的力。“我一向都很斯文。”藏血斯文地推了推他的新眼鏡,似笑非笑地看著仲海。

霧的傷還沒全好,虛弱地躺在床上,她閉著眼睛,過一會兒就要看藏血一下,以確定他不會不見了。

“這丫頭,從小妖女變成了牛皮糖。”仲海看著她,嘿嘿地笑,“你居然可以一手把自己和比我還大塊頭的那傢伙掛在樹上,我真看不出你還有練舉重或是吊環的天分,真不配你這張漂亮的玫瑰臉。”

玫瑰臉?這是什麼詞?藏血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在想要不要去整容。”

“整容?”仲海錯愕地看著藏血,“你要整什麼容?”這傢伙已經貌美到妖魔鬼怪都要和他親近的地步,整容?

“我在想是不是要整成一張又酷又帥的臉,”藏血若有所思,“然後到加州海灘去衝浪,去阿爾卑斯爬山,捉一隻漂流信天翁在頭上飛。”他捏捏自己的臉,“仲海,你說我這樣酷不酷?”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4 https://www.lwxszw.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