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醉酒(1 / 3)

小說:姜芙 作者:鹿燃

裝頭髮的小荷包姜芙只裁剪了一半巴掌大小, 打算貼身收著不外露,底做群青色,兩面以水波色的絲線繡了祥雲, 熬了一夜總算是做完了,天快亮時睏倦難睜眼,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著了, 連衣裳也未來得及解。

崔枕安來到端雲殿時天正蒙了鴨蛋青色,一入內殿見人正睡著,他連步子也隨之放緩。

一夜未眠, 他熬了個大夜翻看卷宗, 才稍歇一口氣便等不及來看她, 倒一時忘了天時過早。

輕慢坐到床沿上,見她頭朝裡側身躺著, 腳卻還留在外面, 上面一雙繡鞋也未脫, 崔枕安伸手將她腳上的繡鞋退下輕放在腳榻之上。

姜芙困得極了, 竟對此一無所知。

見人睡得正香,崔枕安越發覺著身上泛酸,乾脆挨著姜芙身旁側身躺下, 手臂搭在她身上。

這感覺一下子讓他回到了從前, 馨香在側,呼吸均勻和緩, 他也安然閉上眼。

本來熬了一夜睏意正濃,可怪的是躺在她身邊根本睡不著,一雙寬長的鶴目半睜半閉, 自這角度看去, 姜芙面上輪廓柔和, 眠中安然,總是讓他忍不住想要動手動腳。

抬起手輕捏了她柔軟飽滿的耳垂,順勢替她掖了掖耳畔的碎髮,吹彈可破的肌膚柔軟細嫩。他手勁太輕,碎髮蕩在耳旁便覺著有些癢,姜芙在夢中稍動了動身子,口中也不覺細嚶兩聲。

心頭湧起一陣悸動,將身子又朝姜芙貼近了些,長手移到姜芙手上輕輕攥住,卻發現了一件異物,那枚連夜做的小荷包還被她抓在手裡,一時好奇自她掌心拿出,哪料姜芙眠中有感忽而睜眼。

此刻外面天將明未明,房內未燃燈燭,夢中乍醒只見眼前一道黑影嚇得人一個激靈,她緩眼猛回頭看去,正對上崔枕安那一張臉。

“啊——”這一下將人嚇得不輕,在他懷中打了個滾,想要起身卻被人一抬腿制住,隨之一句未喊叫出聲便被崔枕安疾快以手掌覆住唇。

“別怕,是我。”

藉著窗外透來的隱隱光線,姜芙擰著眉睜大眼才看清竟是崔枕安,這人似鬼一樣不聲不響跑到這處來,幾乎將人的魂都要嚇掉了。

手底下的人扭動身子掙扎,他才將手掌挪開。

“你為什麼在這兒?”驚魂未定,姜芙滿腔怒意,實想問他憑什麼在這兒,即便太子府邸是他的地盤,想去哪兒便去哪,可這殿現在由她住著,也不該這般胡亂便闖入,且還是在她睡覺的時候。

她這般拘謹驚慌實屬崔枕安不願見,面色一緊,再一想自己來的也的確莽撞,語氣也軟和下來,“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只是宿夜過後分外的想她,便來了。

姜芙萬分警覺的盯著著眼前的人,從前二人有夫妻之名,卻無實,後分開,在姜芙眼裡兩個人便不再是從前那般親密的關係,崔枕安只是一個與她無關的陌生男子,甚至不如。

“你出去!”心跳稍緩,姜芙也不願與他多言,伸手去推他的肩膀,“你出去......”

她一副唯孔被自己吃掉的樣子,崔枕安見她情緒如此緊張便又道:“我只在你這裡睡一小會兒,天亮了就走。”

不顧她的拒絕,耍賴似的枕到她身側的軟枕上,手臂自然搭在她身上,將人摟得更緊了一些。

姜芙自是不肯,推開他手臂掙扎著要起身,可他手臂長且有力,她人才打了個滾便又被撈了回來。

再回懷中被崔枕安抱得更緊,幾乎整個背都貼在他的胸前。

這仿若是件很有趣的事,崔枕安眯起眼淺笑,“別鬧,我只睡一會兒就走,什麼都不做。”

見這人耍無賴,姜芙張嘴緊閉雙目照著他的手臂上便猛咬一口,這一下用了十分力,崔枕安立即吃痛,低吭一聲睜開眼自榻上坐起。

身上的禁錮一時解了,姜芙仍未解氣,抓著他的手臂就是不肯鬆開。

姜芙牙口極好,一口整齊的米牙分外牢固,咬上去痛楚直直鑽心,若用力奪出手臂只怕會失手傷她,只能咬牙擰臉強忍,時而發出兩聲痛楚的悶吭,臉色憋得通紅。

就在崔枕安以為姜芙會不咬掉塊肉不罷休的時候她終將手臂放開,這回換成是她的唇上沾了血色,再瞧手臂,一圈整齊而深重的牙印正往外滲血,痛楚持續拉長間隔再起。

“崔枕安你自找的,即便你現在貴為太子也不能這般無法無天!你當我姜芙是什麼人?”手背胡亂拭了唇上血跡,姜芙粗喘著氣,一雙眼直勾勾地望著自己方才的傑作,心裡痛快。

手臂上的痛楚未消,崔枕安抬眼瞧她,才想發話,便覺心口處一陣刺痛傳來,隨之連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單手捂上心口,整張臉憋得通紅,半身朝後仰倒而去,正撞在床帷之上,砰一聲重響。

整個人似一灘泥掛在床帷上,唇色一點點變得黑紫,捂在心口上的手攥成拳,將自己身前衣衫抓出一圈醒目的褶皺。

唇齒張大,分明想要呼極,卻只見出氣不見進。

這一套下來將姜芙看得傻眼,起先以為是裝的,後再看他臉色實在不像,她試探著挪身過去,“崔枕安你怎麼了?”

這會兒他什麼也聽不見,只覺著眼前團團黑影光圈反覆流轉,幾乎快要窒息。

姜芙見勢不對,反應了片刻卻一時也沒了主意,稍愣了會兒才自榻上站起身來,高聲朝外殿喊人:“來人,快來人!”

在側殿值夜的女婢驚聞聲響匆忙奔入內殿,只見太子一張紫黑的臉,一見此情狀也愣住。

“快去請醫官使,你們太子要死了!”

女婢也不知聽了什麼,瞪圓了眼匆忙朝外奔去片刻都不敢耽擱。

即便這時候請醫官使過來怕也要一段時間才到,姜芙覺著事態不妙,不能幹坐在這裡等人來,自榻上站起身邁過他身下榻,光著腳跑出幾步,餘光瞧見窗榻小几上的線筐又折反,慌忙從線筐中翻找了根針又奔回榻上。

拉過崔枕安的手捏在住他四根指尖兒,以長針刺入指尖最頂處,見血珠透出再換另一根,十指依次扎過。

最後又捏住他的耳垂試圖在垂尖兒放血,可他緊閉著眼因痛楚過盛頭亂動,加上自己手也顫得厲害,如何都對不上準心,乾脆在他耳上胡亂扎一通,十針總有一針可中。

這胡亂的幾針下去,他終是稍吸了一口氣,雖喘得仍有些急,但不再似像方才那般嚇人,見勢似有轉好,姜芙又蹲身下去將崔枕安長靴退下,依次紮了十根腳指尖。

方柳仇楊將府裡的所有醫官使盡數帶來,一如才自海中打撈上的活蝦齊齊湧入,原本空蕩的端雲殿這一望去皆是人頭。

當他們入門時,崔枕安的臉色已經開始慢慢恢復,卻也沒完全好,仍能瞧出面色泛紫帶青,尤其是唇上顏色深重,一如吞了什麼毒物。

醫官使七手八腳診脈的診脈,上針的上針,攙扶的攙扶,姜芙手捏長針被擠到遠處,鞋未穿上僅著一雙棉綢白襪。

仇楊一見她手捏長針且針尖兒帶血立即起疑,才想上去便被方柳攔下,方柳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稍等下再說,仇楊才忍住發作。

片刻後,一位醫官使自榻前脫身,朝著方柳頷首道:“方大人,太子殿下是舊疾犯了,淤血突湧賭了心脈,加上內裡不調所以才會發作,還好有人先在指尖兒耳尖處放血得以暫緩,接下來只要用些藥調養一陣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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