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大樓前的儀容鏡,秦越步子微頓,走過去和裡面那個自己對視,發現身上剪裁大方的襯衣被裹在防靜電服裡八個小時,竟然還和早上一樣平整服帖。
這麼好的質量,應該是很有名的牌子吧。
那如果有人先前見過,應該會很容易認出來吧?
要是還穿過呢?
秦越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
她回神去看。
是沈見清發來的微信。
從通話結束到現在,不多不少,剛好過去十五分鐘。
沈見清:【我到了】
秦越點開鍵盤敲字:【我馬上出去。】
沈見清:【/ok】
秦越抬頭又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轉身往出走。
————
沈見清是個急性子,很少耐心等誰,今天算是開天闢地頭一遭,感覺麼,還挺新鮮。
她把車停在路邊的陰涼處,左臂搭著車門,自然垂下的手指在門框上規律輕點。
沒一會兒,她無聊地勾下墨鏡掛在鼻尖,又順手多解了顆釦子,露出胸前白到晃眼的面板,然後用食指撐著額角,風流又嫵媚地偏過頭,看向領科大門方向。
真熱啊。
空氣都變形了。
沈見清快速拉下頭頂的遮陽板,圖個心裡安慰,想一想,把冷氣也開大了一檔。
約摸五分鐘,秦越終於出現在領科大門口,身上穿著平整熨帖的襯衣長褲,沒打傘,不眯眼,整個人不慌不忙的,完全沒把江坪火爐子一樣的夏天放在眼裡。
沈見清就很匪夷所思。
不過……
在這麼熱烈的陽光下看秦越,就像在酷暑看冰花,有驚豔,有嚮往,不可避免的,也會有和這個季節格格不入的短暫與嬌弱。
沈見清擰眉,確定秦越是病了。
只可能病在昨晚那場雨裡。
“叩叩。”秦越走過來,敲響了沈見清的車門。
沈見清定定神,垂手按下中控鎖,讓秦越上來,同時不動聲色地從墨鏡上方打量著她。
還行,沒怎麼出汗,但是臉比她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次都白,有稜有角的輪廓也被病氣削弱不少,看著嬌嬌的,幾聲咳嗽下來,臉幾乎紅透。
沈見清內疚爆棚,強撐一點為人師表的穩重問:“感冒了?”
秦越剛上車,身上還帶著厚重暑氣,她把正對著自己的空調出風口壓到最低,才說:“不重。”
“不重就不算生病?”
“不算大病。”
“那也是病。”
“……”
秦越轉頭看住沈見清,幾秒後開口,“沈老師,你想說什麼?”
沈見清在心裡大叫一聲“啊”,突然感覺如芒在背,如坐針氈。
秦師傅就是生病了也還是那個秦師傅啊,思路依然清晰。
可她真的很少向誰承認錯誤啊!
要命!
沈見清撓撓額角的髮絲,把墨鏡扶回去說:“昨晚不好意思啊,眼看著天氣不好還帶你回去,害你淋雨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