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走路是真慢。
經過長達兩公里的竹林,那些上來下去,蜿蜒曲折的臺階是真折騰她。
沈見清思忖片刻,找到活動方打了聲招呼,暫時脫離隊伍去等秦越。
秦越還在順延而下的臺階上,身後綠竹綿延,腳下潺潺流水,不經意抬頭看一眼被綠蔭描繪過的天空,詩意光影在她臉上流轉變化,像遺世獨立的傳說。
沈見清握了一下揹包肩帶,開口提醒秦越,“不用著急趕路了,我們單走,走到幾點算幾點。”
秦越聞聲,腳步微頓,點了一下頭,“嗯。”
沈見清笑笑,走上一段臺階,側身靠在護欄上等秦越下來。
“坐一會兒吧。”沈見清用眼神指指高一級的臺階說。
秦越沒有推諉,坐下來的時候,腳尖剛剛好捱上沈見清。
很輕微的觸感。
沈見清低頭看了眼,沒做聲,腳也沒有挪動。
竹林裡靜悄悄的,風停雲止,流水不歇。
沈見清靠了一會兒,聽著秦越唇間的輕喘,說:“累了?”
秦越:“有點。”
沈見清沒說什麼,把揹包從身後扯過來,掏出一個保鮮盒遞給秦越,“我們歇一會兒再走,趕不上大魚大肉了剛好帶你去清新爽口的小吃,兩個人還能圖個清靜。”
秦越開啟保鮮盒,看了幾秒裡面擺放整齊的草莓,才說:“他們都在相互留聯絡方式,你不去,機會就錯過了。”
沈見清輕笑一聲,說:“吃你的草莓吧,別瞎操我的心。”
“來之前,群裡已經發了名單,該找誰聊,我心裡有譜,再說了,晚上還有茶話會呢,幾十個人待同一個宴會廳裡,想錯過機會都難。”沈見清解釋。
秦越應一聲,拿了溼巾擦手。
動作慢慢吞吞,吃草莓也是一小口一小口,很認真。
她這樣還真不是斯文,應該是怕吃急了胃裡難受,看著嘛……
沈見清忍不住笑出一聲,懟懟秦越的腳尖,說:“秦越,你有沒有覺得你吃東西很像小動物?”
秦越說:“沒有。”
沈見清挑了一下眉,拿出手機,將攝像頭對準秦越,給她拍攝證據。
幾分鐘前,沈見清為拍景調過濾鏡,這會兒充滿遐想的柔光籠著秦越,遙遠模糊,觸不可及。
沈見清擰眉,暫停拍攝,把手機塞進口袋。
秦越抬頭只看到沈見清裝手機的動作,順口問:“找你了?”
沈見清的眉心還堆著,聲音不高,“沒。”
秦越一時無話可說,沈見清轉頭看下面的流水,沒幾秒,秦越說:“你吃不吃?”
沈見清:“嗯?”
沈見清回頭看見秦越捏在手裡的草莓——水嫩鮮亮,色澤均勻,一下就把她寡淡的食慾勾了起來。
“吃。”沈見清說。
秦越想遞她溼巾,她卻直接傾身過來,就著秦越手裡這顆咬。
這顆不大,沈見清湊過來,唇直接碰到了秦越的手指。
有一秒,兩人都沒動。
草莓的清甜香氣在沈見清鼻端瀰漫,她微微偏頭,看著秦越,細密的輕吻從她拇指一直延伸手腕。
秦越腕上戴著沉香串珠,和她冷白的面板相得益彰,全都無關yu望。
沈見清卻惡劣地想起它們在深夜裡張揚的樣子,神經被蠱惑,頭一抬就吻上秦越的唇。
秦越幾乎同時抬手握在沈見清頸邊,將這個原本只想淺嘗輒止的輕觸變成令人頭暈目眩的深吻,曖昧迷亂,熾熱瘋狂。
腳下的流水聲斷了又續。
秦越放開沈見清,把那顆放回保鮮盒裡的草莓重新捏起來,抵在沈見清唇邊,說:“沈老師,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