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已經負債累累,再也承擔不起任何人的感情。
秦越坐起來,看著周斯的眼睛,曼聲說:“你第一次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不能和她在一起,不代表我不再喜歡她;只要我還喜歡她,別人就不會有任何機會。周斯,別在我身上繼續浪費時間了,她已經不是我的21年,是23年了。”
周斯五臟一震,驟然清醒,後悔自己得意忘形。
可事到如今,她也絕無迴避的可能。
默了默,周斯笑出一聲,語調輕鬆地說:“喜歡你是我的事,你管不了我,不過你大可放心,我是會反覆確認你的意見,但一定不會逼你什麼。”
秦越默然。
如果她當時能有這麼坦蕩健康的心理,是不是就不會和沈見清走到那麼激烈的一步?
越是這樣,她越不想讓周斯繼續耗著。
秦越看著周斯,語速慢卻堅定:“不論你確認多少次,我的態度都不會變。”
周斯臉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還好服務員及時過來上菜,她才從中得到短暫的修整機會。
過後,周斯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拿起筷子說:“趕緊吃飯吧,把你佔久了,我爸準火,他現在就看你順眼。”
秦越沒得到周斯明確的答覆,執拗地看著她不動。
周斯沒辦法,在桌下給了秦越一腳,笑得無奈:“喜歡你這件事,我自己也管不了啊,你讓我怎麼辦?等時間倒流,還是心臟猝死?我們這行加起班來不要命,真還挺容易猝死的。”
秦越終於皺了眉頭:“不要說這種話。”
周斯短促地笑出一聲,頭低下來:“那你就別管我。”
“……”
靜默突如其來,和玻璃另一面的繁華涇渭分明。
秦越頭一次在周斯臉上看到這麼落寞的表情,她於心不忍,可也無能為力。
在感情裡,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可以拿來處事的正面經驗乏善可陳。
半晌,秦越說:“周斯,我沒你想得那麼好。”
周斯垂手,把筷子並在餐盤裡,笑了聲,說:“知道了,快吃飯吧。”
秦越的臉在刺亮雪色中白得奪目,她抿著唇沉默許久,拿起了手邊的筷子。
低頭那秒,她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從餘光裡疾馳而過,可等她抬頭去看,街上只有一張張行色匆匆的陌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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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會議六點結束。
經過一下午的調整,周斯的情緒已經完全恢復,她轉過椅子對還在後面忙碌的秦越說:“一會兒陪我去逛個街。”
秦越沒抬頭:“有東西要買?”
周斯說:“嗯,早上著急過來,換洗衣服沒帶全。”
秦越沒有猶豫:“好。”
周斯無聲輕嘆,心說有人一忙起來果然比平時好說話。
周斯把椅子轉回來,想著反正要等秦越,不如順手把今天在會上討論的內容整理出來,發回公司進行評估。
周斯的視線晚身體一秒轉回來,剛夠捕捉到沈見清起身的瞬間。
她一整個下午都沒什麼表情,現在……
側臉繃得像刀削。
周斯微不可察地蹙起了眉心。
一個小時後,秦越和周斯打車來了附近的商場。
買完東西,她們順便在樓上吃飯,一直磨蹭到快十點才回來賓館。
周斯來得遲,住下面一層,她站在電梯外面,提醒擅長把幹活當飯吃的秦越:“明天還是一天的會,回去儘量別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