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這句話無異於重磅炸彈,前面鋪陳剖析得再多,也敵不過它爆炸時產生的威力。
沈見清臉上沒有表情,眼底的漆黑翻湧咆哮,秦越以為她下一秒就會吼出來,可她只是抬起秦越的臉,拇指從她的下頜移動到下唇,輕柔磨蹭著,和那年國慶給她抹口紅一樣,用手指上的血跡潤色著她不那麼健康的唇色。
認真細緻,眉目溫柔。
笑著說:“阿越,我說過了,這是我的錯,我保證以後不再兇你,嚇你了行嗎?”
“我是個不稱職的姐姐,沒把你照顧好,你跟我鬧彆扭是理所應當的,但是不要因為賭氣就說什麼不回來我身邊。”
沈見清傾身吻秦越的嘴唇:“我身邊就只有你一個人的位置,你不回來,我以後豈不是要變成孤家寡人,孤獨終老了?”
“你捨得?”
秦越捨不得。
就是因為捨不得,才在時機不恰當的時候就和她說這些話,試圖探聽她心中所想。
她雖然拒絕回答,但至少清晰表達了一點——過去那是事她已經不計較了,她可以不用再小心翼翼地蜷縮著,生怕自己身上還有刺,還會扎到她。
她應該見好就收。
可是,習慣了追求對等關係的秦越好像還不習慣被人單純地愛著,而不去關注她的內心,擁抱她的身體,不給她對等的回報。
沈見清撥開秦越的嘴唇吻進來。
秦越嚐到了血腥味,順著舌尖朝心臟蔓延,她的脖頸被沈見清黏膩潮溼的手掌重新握緊,側臉、耳下血跡斑駁。
沈見清的神經被刺激著,用力將秦越勾向自己,熱切地說:“阿越,像以前那樣吻我,讓我仰頭、趴跪做出你喜歡的姿勢。”
沈見清投入地闔著眼,往秦越喉嚨深處吻。
“阿越……”
“我想為你哭,為你叫,為你g/c。”
“你吻我啊。”
秦越只是在監控儀器的滴聲又一次響起時,本能往後撤退。
沈見清一頓,另一隻手猛地握住秦越左腕,連同堅硬的串珠一起拉回身邊,同時,頸邊那隻手的拇指強勢抵高秦越的下巴,將她吻得密不透風。
和重逢次日晚上的賓館房間一樣。
沈見清的吻被怒火和佔有慾充斥,感受不到一絲愛。
這就是她們的愛情現有的模樣,在清醒和失控之間反覆橫跳,不得安寧。
秦越覺得自己應該受得了,愛她麼,能在她身邊待著就已經很好了。
但是一輩子那麼長,她不想沈見清一次又一次經歷清醒後的內疚。
秦越手下用力,想掙脫。
沈見清一而再再而三被秦越拒絕,和她剛才那些話一併,像利刃一樣割著沈見清的心臟,她受不了,所有情緒都在一瞬之間化成了怒氣,緊握住秦越脖頸,用力翻攪吮舐她的舌,將她死死扣住。
在力氣的對抗上,秦越從來就不是沈見清的對手。
她感覺到一股熱流在沈見清手下加重力道時,猝然流過自己的手腕。
是什麼東西不言而喻。
沈見清被滿身劇痛包裹,理智被怒火焚燒,她離開秦越,蒼白的嘴唇上沾了血,臉上的表情病態、瘋魔:“秦越,你不是愛我嗎?愛我為什麼不回應我,不聽我的話,不信我的話?!”
“你愛我的初衷就是因為我會順著你的那些掌控欲,不會反過來要求你,還是你的愛情本來就不包含信任?!”
沈見清失控的情緒像開了閘的洪水,難以控制,她混亂的雙眼緊鎖著秦越,話一句比一句尖銳:“對,我差點忘了,你一直都有你追求愛情的方式,有你的城府,你最擅長不動生色地讓別人踏入你的圈套,根本不需要從廉價的信任開始!”
沈見清口不擇言的話幾乎將秦越的愛情評判的一文不值。
周圍靜了。
沈見清在這短暫的寂靜中得到一絲喘息,然後猝不及防看到秦越臉上血色全無,她吞嚥了一口,眼睛垂下又抬起,最終,瞳孔裡那束本就沉默微弱的光芒徹底黯淡下去時,秦越沙啞地開了口:“可我付出代價了不是嗎?”
一瞬間,沈見清感覺地動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