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門關上的瞬間,徐蘇瑜眉心一皺,開門見山地問:“你昨晚那個電話什麼意思?秦越不是都醒了,你還有什麼可焦慮的?”
“有。”沈見清在椅子裡坐下,雙腿交疊,“我媽昨天來了。”
徐蘇瑜往前走的步子頓住,隔著幾步之遙對上了沈見清的視線。
沈見清說:“我是不是沒和你說過我媽?”
徐蘇瑜垂了一下眼,整理收攏視線,然後走過來坐下,說:“沒有。”
沈見清笑了一聲,偏頭看著窗外:“她一出現,我就會想起我姐的死。”
徐蘇瑜緊抿著的唇張開,說:“嗯。”
“後來又看到秦越那個傻子偷存的照片。”
“什麼照片?”
沈見清言簡意賅地複述,說:“兩件事碰到一起,我受刺激了,昨晚自wei過,後來抽了半包煙還是沒有緩解。”
徐蘇瑜抬眼看向沈見清:“沒緩解,你在電話裡的呼吸不會那麼平靜。”
沈見清一愣,笑了:“果然什麼都逃不過你們心理醫生的眼睛。”
徐蘇瑜說:“那就告訴我實話。”
“實話是,”沈見清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輕點,“我確實焦慮了,但就是你說的,我的情況不嚴重,還因為有秦越那味靈藥,我只需要叫一叫她的名字,讓身體和心理都得到安撫就能很快恢復冷靜。”
“那為什麼還要抽菸?要讓我給你開藥?”
“抽菸是為了讓你給我開藥的時候少違反一些職業道德。一下子半包,嗓子都啞了,多少是有點焦慮情緒在吧?”
徐蘇瑜不語,看著沈見清的目光越來越深。
沈見清視若無睹,身側朝右邊一側,手指隨意抵住下頜和側臉。
“至於開藥……”沈見清說,“我需要一個有病的狀態,這個狀態即使有人懷疑,也能在你這兒被各種記錄證明。”
徐蘇瑜緊跟著問:“要來做什麼?”
沈見清笑出一聲,說:“這就是我的私事了吧。”
徐蘇瑜沒有接受“適可而止”的職業習慣,追問道:“什麼私事?”
沈見清動作不變,只垂了眼皮,看向對面的徐蘇瑜。
兩人一言不發地對視著。
片刻,沈見清先行移開視線,笑著說:“你以前不這樣。你是很優秀的心理醫生,不管什麼時候聊天,都會給你的病人足夠的私密空間。”
徐蘇瑜說:“你還不是我的病人。”
“跟喻卉有關?”徐蘇瑜直接問。
沈見清笑了笑,知道瞞不住,只能承認:“是。”
徐蘇瑜沉聲:“你想做什麼?”
沈見清想了想,淡淡道:“讓她看看真正的瘋子是什麼樣子吧。”
徐蘇瑜:“……”
“我當年的事可以作罷,秦越已經幫我報復了,但是我姐、她,她們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沈見清的目光和聲音一起沉了下來,“你沒見過我姐,不知道她有多好,所以在她那兒,我不強求你理解我,但是秦越你見過,看護過,更知道她為我做的幾乎全部的事,你覺得我應該就這麼算了嗎?”
徐蘇瑜不語。
誰說她沒見過沈同宜了。
沈見清之外,她見的比誰都多,離得比誰都近……
徐蘇瑜握著手,說:“非得親自動手?網上已經有人提到喻卉以前的事了,她很難洗白,以後臭名昭著的日子,她不會好過。”
“她會洗白。”沈見清篤定地說:“我媽來找我就是通知我這件事,她和我爸要名,不會允許喻卉的高中把我,把他們扯出來,不信你現在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