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和鳶不足兩米處背對店門站著的是一名中等身形但體格看起來十分彪悍的男子,他身後是另外六個男人呈扇形排開站立,從他們一身拉風的裝束來看不難猜出這些人就是外面那幾部機車的主人,大約就是所謂的暴走族飛車黨。
聽到響動,那些人都轉過身來,那個老大模樣的男子神情頗帶了幾分倨傲,目光如電,從我們身上掃過。也許是我錯覺,我感覺對方在看到我時眉眼似乎微微一滯,然後轉到洛宸身上。
好像有人認出了洛宸,上前在老大耳邊低語了兩句,那名男子神色一凜,表情凝重起來,上上下下打量洛宸,“洛宸?你就是洛宸?久仰大名。”
洛宸沒有作聲,負手而立,儀容泰定。
“宸哥,”適才向老大通報的那名手下猶豫了一下說,“您好久不回來看兄弟們了,大概還不知道吧,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大哥,飛狼。”
洛宸沉著依舊,不置一辭,可是在座的人都覺察到他的細微變化――雖然他甚麼都沒做,可整個人煥發出來的氣質已經截然不同。
剛才的洛宸不過是一介儒雅男子,給人的感覺溫和可親,彷彿冬日暖陽下一面安靜幽深的湖水。可此刻,他也是那樣安然站立,卻渾身氣勢齎張,好像暴風雨來臨前夕的無垠海洋,看似平靜,卻潮汐暗湧,危機四伏。
“帥!”飛狼忽然咧嘴笑了,雪白尖利的犬齒倒也真符合他的綽號。
他向鳶的方向努努嘴,“那麼說,你罩她?”
“是。”洛宸簡短的說。
“好,痛快!”飛狼冷冷的笑,“這丫頭居然敢涮我們兄弟,明明是個職業賽車手,還和咱們最次的小弟飈車,擺明了騙賭金……”
“她一共贏了你們多少?”洛宸打斷他。
“不算太多,前後三個月,一共百來萬,不過按照道上的規矩,做暗樁至少一賠三……”
“好說,這筆錢我來扛。”
“呵呵,果然夠義氣,難怪我幾個弟兄提起你沒有不服的。”
“不要!”一直沒有開口的鳶忽然說話,口角倔強,“我自己的事自己扛!不需要別人頂缸!”
“鳶!”洛宸皺眉,低聲喝止,而她並不動容。
“好。剛才的條件,我答應。”鳶說,眼珠定定看向飛狼。
“嗯?”飛狼若有所思的看著鳶,“你想清楚了?”
“是。想清楚了。”
“好!你贏了,咱們兩清。你輸了,按條件履行。”
“一言為定。”
我和洛宸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是一般的狐疑眼神,究竟他們剛才約定了甚麼?不等我們說話,那邊又起周章。
已經達成了協議,鳶舉步向我們走來,飛狼側過身體示意手下讓路。可就在他們錯身而過的剎那,他驀地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一隻手腕,“道上的規矩,走暗樁的就算肯認錯也要留個紀念向兄弟們交待!”旁邊是放置咖啡壺及杯碟的邊桌,飛狼強行牽制住鳶,將她的手摁在桌面,高高舉起自己另一條手臂。
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那隻手握住的是一把鋒利的彈簧刀,刀身在空中“啪”的一下開啟,雪亮鋒利的刀刃閃過一道寒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一刀兩洞!”飛狼說。
洛宸怒極,悶哼一聲就要飛身過去,卻被飛狼幾個手下打橫攔住,一時大打出手。
眼看那道寒光滑過一道弧線就要落下,鳶的臉孔蒼白如紙。
情況實在太過危急,我來不及想太多,下意識揚起手,在空中掐出以前慣用的“般若指”,口中迅速無聲的念出爛熟於心的“移”字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