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蓮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你偶爾來嘛。”
“若是天天來就是吵了你們了,是麼?”
這不是廢話?靜蓮臉上卻笑眯眯:“不會不會。你要來,只管來好了。”
天帝臉上笑意淡淡。靜蓮忽然想起,“那日你給的蓑衣還沒還你呢!你等著,我去取來。”
“不必,”天帝攔住她,“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你且留著吧。”
既然這樣,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得留著。
天帝話不多,或者是因為身份差異,與她無話可說?總之靜蓮覺得有些許尷尬。既然不說話,早些兒走也好啊,偏偏他又不走。
“你在這兒多久了?”天帝突然開啟金口。
“快一萬年了吧?確切的我不記得了。”靜蓮說。
“才一萬年就不記得了?那將來要活十幾萬年,豈不是真正記不住?”
靜蓮瞪圓了眼睛:“十幾萬年?那我豈不是萬年老妖?”
“對自己這麼沒信心麼?你潛心修練,很快便成可仙的。”
靜蓮的聲音低低的,像在自言自語:“仙不仙的,倒也無所謂,倒是要過得快活自在才行。”
天帝望著遠處。微微眯起眼睛,聳立的鼻樑的,優美的則臉。他低喃:“快活自在……”什麼是快活自在?
也許他這一生都體會不到。
目光轉向她潔白的面龐,繼而看到她頭髮上的古怪簪子。“這枝簪……”
靜蓮的心頓時懸了起來。呃,難道這簪子是天帝的?她慌忙擺手道:“不是偷的,是我撿來的!”
“我不曾說你是偷的,”天帝的聲音帶著笑意,“只是看它長得很奇怪又很漂亮而已。何處得來?”
“不知道。”靜蓮實話道,“它是怎麼跑我身上的,至今是個謎團。”
天帝問仔細原由,她便講了一遍,“喏,只是昏迷了一夜,它就自動到我身上來了。或者……”腦海中晃過一個念頭,“或者是誰偷的東西,放我身上,栽髒嫁禍?”
她的臉上有一絲迷茫神色,大大的眼睛靈動誘人,天帝的胸口莫名的一動。他微笑,“沒有這個可能罷?誰要害你一個無名小妖?”
靜蓮乍然垂下頭:“也是哦。哎,它究竟何處來,實在不知道啊。”
“那你就帶著唄。不過,那夜你在饒霞神殿外圍昏倒,就不曾想過再去一試麼?”
(3)
靜蓮惶恐地瞪大眼睛:“還去?我才不幹呢。裡面有鬼……”
天帝撲嗤一聲:“你一隻妖,還怕鬼?”
靜蓮的臉紅了起來,不甘示弱地道:“妖會怕鬼很好笑麼,沒人規定我一定要不怕它吧?”
“是。”天帝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興味。
終究還是個小妖精,不通庶務,所以也才能如此坦蕩,不加修飾地與他談天。
“那不就結了。”見他也贊同她的話,靜蓮不禁得意。
“倘若我是你,肯定要去一探究竟。與其一再想起這些東西的主人是誰,還不如自己親自去挖掘尋找呢。”
不去不去。她才不去。
那晚已經夠嚇人了,倘若她再去丟了小命怎麼辦?雖然是不值錢的妖命一條,但她尚有許多日子未享受,哪能就這樣去送死?
天帝也只是隨口一建議,她去與不去,並不與他相干。在蓮花池逛了大半個時辰,才道:“我該走了。”
“哦,走吧。”
天帝一怔。她表現得這麼興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