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嬰兒淒厲的啼哭聲中,蒲子軒面前的影象漸漸變得清晰。
一間昏暗的臥室中,一個原本慈愛美麗的女人,突然在一個兩歲幼兒面前伸出一對蝙蝠般的翅膀,面目也隨即變得猙獰可怖,它衝著嬰兒張開了血盆大口,似要將幼兒一口吃下。
隨後,一個手持雨傘的男性中年洋人衝入屋內,他的雨傘與眾不同,傘頭和傘尾各長出一支鋒利的殺器,在進入屋子的一瞬間,他來不及思考,直接舉著雨傘向變成了怪物的女人頭部瘋狂地刺去。
“住手!”
蒲子軒想阻止他,卻現此時的自己只能當個冷漠的旁觀者,無論如何努力,那聲音也只是在自己的喉嚨和腦海中盤旋,無法傳遞到男人耳中。
一下、兩下、三下……怪物在洋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頭部瞬間就被扎得稀爛,濺出了顏色不明的血液,還有一地的腦漿。最後,怪物出一聲悲傷的哀鳴,倒在床鋪上,身體抽搐了兩下,便再也一動不動。
不知為何,蒲子軒覺得這怪物很可憐,待洋人走後,他孤獨地走向怪物的屍體,淚如雨下。
蒲子軒想好好將怪物抱在懷中,看一看她的模樣,突然之間,畫面轉換,他來到了一間寺廟中,一個樹妖出現在了他的前方。
對,就是你這個叫做紅夜叉的老妖婆,將我的娘變成了妖怪,也是因為你,爹和我才不得不天隔一方!
蒲子軒將滿心的仇恨凝聚於拳頭之上,霎時間,他的渾身上下被強烈的電光環繞,他瘋狂地飛向紅夜叉,將全身的電量毫無保留地透過拳頭輸送至紅夜叉的體內,將他打成了一塊塊焦炭!
娘,兒子替你報仇了!
爹,你在哪裡?
等等,似乎戰鬥還沒結束……
眨眼之間,滔天洪水襲來,蒲子軒被捲入了水中。同樣在洪水中掙扎的,還有數百名與自己共同作戰的少林寺和中嶽廟弟子。而那水面上,有一頭巨大的犀牛正在興風作浪,它的頭上,還懸著一顆耀眼的紅色水晶。
是犀渠,他殺害了慧可長老和段言心姑娘,還成了當世妖皇,要將這世上的一切淹沒!
蒲子軒再度出擊,飛身而上,體內生出了無窮的力量,將犀渠打得皮開肉綻!
我已經擁有了無敵的力量,紅夜叉已被我打敗,連妖皇犀渠也被我殺死,可是,為何我們的旅途卻還是那麼遙遙無期?
黑暗中,一箇中年男子朝蒲子軒走來,叫了他一聲“軒兒”。
對,那是我的父親——蒲衛海!
“軒兒,你還好嗎?”蒲衛海殷切地詢問,聲音中滿滿都是關懷。
蒲子軒朝父親問道“爹,我們的敵人究竟是誰?”
蒲衛海並未作答,黑暗中,響起了“咚咚”的敲擊聲。
眼看父親就要消失,蒲子軒又朝他大喊了一句“爹,你告訴我,我們的敵人,究竟是誰?”
……
“喂,有人嗎?有人在嗎?”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老邁的問話聲將蒲子軒喚醒,他這才意識到,剛才的一切,只是過往種種在夢境中的重現。
蒲子軒下了床來,正要穿鞋出寢室去開門,只聽大門已經被開啟,陳淑卿的聲音問了一句“你是……”
蒲子軒出了寢室門去,只見大門口,一個老頭正好奇地看著門內的陳淑卿,應道“我是蒲家莊的村民,聽說柳泉居士的故居里最近住了些人,特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不等陳淑卿回應,蒲子軒趕了上去,掏出腰牌,沒好氣道“我是柳泉居士蒲松齡的第九代子孫,名叫蒲子軒,特來祖先故居尋根,你看看,這上面寫得很清楚。”
說完,蒲子軒舉著腰牌在老頭面前晃了晃,問道“看清楚了嗎?”
老頭似乎並不認識腰牌為何物,也或許大字不認識幾個,對此毫無興趣,只是粗略地瞟了瞟,又問“你們是哪裡人?要在我蒲家莊待上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