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宫田与明贺之之间的关系——她爸爸最爱宫田那副老艺伎的作态与气味,像怀旧又像附骨之疽。
但她没料到,宫田的身影还未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屋里又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明月脚步一顿,本能地偏头望去。
榻榻米门缝透出一线光,她本想直接推门,却在那光景之中愣住。
她看到一名穿着短服装s日式女高制服的年轻女子。
献媚地跳着摆臀舞。
明月面无表情地“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手扶额角,头皮麻,扭头看向乔明:“……他叫了几个?”
乔明伸出两根手指。
明月抿唇,倒不是愤怒,也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在宫田面前和别的女人
宫田……那个跟了明贺之二十年的老相好啊。
明月记得上辈子,这女人一直陪着明贺之,两人相差近二十岁,情分却稳得像亲人。
明月就是因为这个年纪差,才嘲讽他爸爸‘只爱老母鸡’。
她朝走廊尽头望去,那里已空无一人。
宫田早走了。
身后榻里再度传来娇嗲的樱花声。
明月忍无可忍,手指在根狠狠挠了几下,头皮热,冷声道:
“等那禽兽完事了,告诉我一声,我先下楼吃点热的。”
乔明颔,沉默。
她迈开步子,踩着榻榻米下楼,身后传来屋里那女人的尖叫求饶声:“呀美爹【不要】”
明月脚下一顿,手指攥成拳,冷笑了一声。
——禽兽是明家的遗传病。
明老太上次来内陆时,和她说了为什么和明老爷子离婚的原因
新宿街头
明月离开了大和屋,一路踩着新宿破旧斑驳的人行道往东走。
夜风轻擦过脸,她把风衣领子立了起来,手里还握着一部沉甸甸的富士fepixooz相机——是她最爱的随身数码相机,镜头干净,色彩真实,对夜景尤其敏感。
她刚才一路从歌舞伎町小巷拍到了花园神社,又拐进了godengai,拍下许多涂鸦、电线、喝醉的上班族和奇装异服的少女。
她喜欢街头文化——混乱、粗粝、真实,像她活着的方式。
新宿这个时代的夜晚,还远不如后世的明亮浮夸。
那年头流行的,是章鱼烧、御好烧、炸鸡块便当、烤串和瓶装清酒。
她钻进一家只摆了四张矮桌的小店,叫了一份关东煮,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吃边继续整理照片。
她想把刚拍的那张巷口“女仆与黑道少年对视”的画面给傅祈年。
可惜,ooo年,qq虽能收图片,却慢得像老太太过马路。
而远程视频?基本不存在。
电脑摄像头是稀罕物,网络延迟卡得要死,只有聊天室能打字。
她看着手里的照片,有点遗憾。
她掏出翻盖机,用国际长途了条短信:“你要是现在能看图就好了。”
回到大和屋
两个小时后,深夜一点,明月提着一袋炸鸡和几张照片回到大和屋。
门一推开,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不太正经的味道。
榻榻米潮湿闷的木味,混着烟、熏香和令人不适的体热。
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走过去一把推开窗,让东京夜晚的风穿堂而过。
“老爸,”她斜倚着窗沿,语气似笑非笑,“我现你真的挺……不要脸,叫了宫田,再叫一个女的,真够可以的,还让人喊你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