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悠然面露疑惑,但很快收敛神色,乖巧地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难道时珩察觉到了什么?
九星环的反噬症状,她一直掩饰得很好。
这个念头刚起,她又暗自摇头。
若他真的知晓,以他的性子,怕是早就把她锁在房里寸步不离,哪还能这般平静地叮嘱。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时珩捏了捏她的鼻尖,眼底的温柔一如既往。
谷悠然顺势靠进他怀里,掩去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没什么,才凌晨三点,再睡会儿吧。”
时珩重新躺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像是怕她消失一样。
她靠在他胸前,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轻声说:“睡吧,我就在这儿守着你。”
……
两人还没有睡着,外面就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少爷!少夫人!夫人出事了!”
时珩猛地睁开眼,一把掀开被子。
身旁的谷悠然也立刻清醒,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房门拉开,卓凛脸色煞白地站在门外,“夫人突然吐血昏迷,家主请二位立刻过去。”
时珩侧身挡住谷悠然尚未整理好的睡衣,冷声道:“知道了。”
走廊里,谷悠然边走边将外套扣好,“妈晚上不是还好好的?”
“不清楚。”时珩的脚步越来越快,“爸从不会深夜惊动我们。”
主卧内,陶念晚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灰败,嘴角不断流出暗紫色的血沫,脖颈上的紫黑色纹路正在向面部蔓延。
“妈!”时珩一个箭步冲到床前,心脏狠狠揪紧。
一年前的那场噩梦仿若重现,毒素侵蚀,皮肤溃烂化脓。
母亲痛不欲生的模样,至今仍是他心底最深的阴影。
床的另一侧,时正阳跪在地上,紧紧攥着妻子冰凉的手。
这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佝偻着背,赤红的双眼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得不成调,“阿晚……撑住……”
就在几个小时前,陶念晚还主动环住他的脖颈,两人缠绵在一起,仿若回到新婚时的浓情蜜意。
她靠在他怀里轻声细语,商量着结婚三十周年的旅行计划,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幸福。
可转眼间,妻子却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崩塌,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谷悠然来到床前,手指搭上陶念晚的手腕,脉搏紊乱微弱。
她盯着陶念晚脖颈上蔓延的紫黑色纹路,心头剧震。
这分明是“入梦来”暴的症状。
可,这不合常理。
一周前她才给陶念晚诊过脉,残留毒素明明被压制得极好,不该突然恶化。
除非……陶念晚接触到诱物。
师父的古籍记载:“入梦来”蛰伏期长,却最忌“蚀心兰”。
这种百年一开的奇花,生长在终年积雪的绝壁之上,一旦与毒素相遇便会引致命反噬。
“悠宝,我妈能救吗?”时珩沙哑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谷悠然喉头紧,“妈体内的毒素被提前诱了……”
“悠然!”时正阳突然重重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出闷响,“救她……求求你……”
“都出去!我要施针,需要安静。”谷悠然命令道。
时珩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行!我们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了尘大师昨天的警告言犹在耳,她不能再用九星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