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松看看顏秉正和高氏。
顏秉正沒說話,高氏揮揮手,“快去!別太久了,明兒一早還要趕路呢!”
顏十七如同受到了大赦般,趕緊拉著顏如松走了。
第二天一早,顏府的人都在大門口送行,卻獨獨少了顏十七。
沙暖急匆匆的跑來,稟告道:“姑娘昨夜睡晚了,今早不想起。說最不耐煩臨別送行了,看著親人遠去心裡難受的不行,今早就不來送四少爺了。”
顏如松輕笑,“從前的十七可沒有這麼的傷感,隨她吧!”
高氏看向沙暖,“那番話是十七親自跟你說的?”
沙暖道:“昨夜報曉值夜,一早報曉出來傳的話。”
顏如松道:“十七就算現在聰明有餘了,卻還是小孩心性。孃親慢慢教,也別太嚴格了。”又轉向沙暖,“回去讓你們姑娘睡到自然醒。她從小,只要睡足了,就沒有煩心事。”
顏秉正從旁笑的溫和,“嗯!從前的十七,只要吃好睡好了,一天到晚都會樂樂呵呵的。”
高氏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千兩銀票來,全都是一百兩面額的,“這個帶著路上零用。”
顏如松後退一步,“母親,兒子心中本就有愧,萬萬不能再要了。”
高氏不管他,吩咐身後的喬嬤嬤,“把那二百兩碎銀子以及這一千兩銀票給折竹拿上。路上怎麼花,那個的心中比松兒有數。”
喬嬤嬤就走向了後面盛放行禮的馬車,折竹隨著行禮走。
折竹笑著將燙手山芋接了。
喬嬤嬤重重的看了馬車一眼,返回到了高氏身邊。
顏秉正說聲,“時候不早了,趕緊上路吧!早點兒趕到沂州,省的耽誤了趙大人的行程。”
李一李二翻身上馬。
顏如松再次衝著顏秉正和高氏行禮,看著高氏泛紅的眼圈,心裡也是痛的不行。
“松兒!”高氏急急的喊,“母親對於你的要求就一點兒,你這次帶走的人務必要保證平安!”
顏如松道:“母親放心!兒子不是那種沒有責任心的人!”
兩輛馬車,兩匹馬,緩緩的前行,然後越行越快。
高氏上前追了幾步,卻還是不捨的看著他們消失在眼前。
喬嬤嬤上前攙扶著她的胳膊,“小主子吉人自有天相,這一路,必定會順順當當的。”
高氏嘆口氣,眼中卻不受控制的湧起水霧,“從小沒有離開我一天,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見面。”
喬嬤嬤道:“主子若是實在捨不得,現在將人追回來還來得及!”
高氏搖搖頭,“自從上次發生了馬車墜崖事件,我這心就一直懸著。聽說那趙翀絕非泛泛之輩,那麼他們此行,要比跟在我身邊安全的多啊!”
“老奴終於懂了!”喬嬤嬤眼中泛淚,“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夕娘!”顏秉正走過來,“外面風大,趕緊回去吧!松兒已經長大了,該放手的時候,也是得放手的!”
“我去看看十七!”高氏飛快的轉身,大步往回走。
高氏這一去槿華院,一天都沒出來。
槿華院的人,除了報曉,也都沒有人再出來。
而報曉這一去,再也沒回來。
第二天,高氏就把範姨娘送到莊子上養病去了。而自己也加緊了進京的準備。
顏十七坐在裝滿行禮的馬車上,面對著折竹如同見鬼了似的表情,伸了伸胳膊和腿腳。
沒想到,這次偷溜竟是出奇的順利。
她連事情敗露,被高氏逮著後,如何痛哭流涕耍無賴的招數都想了不下十遍了,卻原來是白演練了。
心裡有著小小慶幸的同時,卻也有著大大的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