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松撫額,“你偷吃了趙大人的點心?”
“又值不當幾個錢!至於嗎?”顏十七吸吸鼻子,“報曉,拿一兩銀子給他送去!告訴他,不用找了!”
“啊?”報曉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送一兩銀子給權勢顯赫的趙大人,還要囑咐一句不用找了,是要存心噁心那趙大人?還是嫌她的小命活長了,送她過去給趙大人出氣?
“報曉!你發什麼愣啊!趕緊去啊!”顏十七一下子從榻上跳了下來。
唬的顏如松都倒退了兩步。
報曉一臉的為難道:“奴婢不敢去!倒不是怕趙大人把奴婢剁了餵狗,而是怕他從此不待見四少了。奴婢可聽說了,趙大人在京城的人脈可廣了。據說六部之首都多多少少與之有些交情呢!”
“嗯?你說真的?”顏十七的注意力再次被成功轉移,眼淚瞬間回流,脾氣也跟著沒了。
每個人都有軟肋!現在顏如松的仕途就是顏十七最大的弱點,只要抓住了這一點兒,顏十七再大的脾氣也能被壓下去。
報曉用力的點頭,“就連國子監那種地方,趙大人都熟悉的很。禮部尚書更是趙大人曾經的恩師呢!”
“禮部尚書谷克言?”顏十七若有所思,“那可是當世在朝的唯一大儒呢!莫非明年的大考,會是他主持?”
顏如松微訝,“十七連谷克言都知道?”
顏十七笑笑,雲開日出,“好像曾聽孃親說起過!哥哥,咱們的孃親的見識,並不比父親差呢!”
顏如松見顏十七笑了,頓時也鬆了口氣,“說到當世大儒,除了谷尚書,就屬咱們的外祖父了!可惜外祖父他------”
顏十七笑笑,“人各有志嘛!外祖父的志向就在乎山水之間也!如今在外遁世,遠離了朝廷紛爭,奪嫡之戰,有什麼不好的?”
顏如松道:“手裡沒有了權勢,便保護不了自己的親人。外祖父若是還在朝中為官,母親現在的處境怎麼會是現在這樣子?”
顏十七笑彎了眉眼,原來她這哥哥並不糊塗啊!
還好,沒有死讀書讀傻了,人情世故還是懂的。
李二在外面敲門,“四少,沈先生過來了!”
兄妹倆對看一眼,顏十七鼻子哼氣,嘴巴就又撅了起來。
顏如松嘆氣,“我先出去看看!”
自己這妹妹自小沒受過什麼委屈,如今被趙翀說了重話,自然是心裡憋屈。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當妹妹的可以任性,當哥哥就必須挑起一切啊!
沈銓滿臉堆笑的站在院子裡,倒揹著手,“顏解元今日可曾外出閒逛?”
顏如松搖搖頭,“沂州從前也是來過的,對於這裡的風土人情多少知道一些。所以,今日未曾外出。先生過來,可是有什麼要囑咐的?”
沈銓往顏如松身後的東廂瞅了一眼,“啊!是這樣的!剛剛大人整理東西的時候,整理出了些書稿。有禮部尚書古大人的,還有吏部尚書闞大人的等等。都是沒有流傳於世的!大人說了,顏解元若是有興趣,可以去選取一些觀摩一下。”
“真的?”顏如松登時就激動的雙手顫抖,“他們的文章可是千金難買啊!能夠觀摩,那可真是太榮幸了。松這就隨先生去取!”
沈銓清了清嗓子,“那個,不急!阿七說回來換衣服,不知道換好了沒有啊?爺那邊還等著她伺候呢!”
“這------”顏如松面露難色,回頭看向東廂,“阿七她------她------”
“先生先走一步!阿七隨後就到!”顏十七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怎麼聽著都透著股子沉悶。
沈銓道:“阿七最好快點兒!大人說了,你今日買的東西再不去領回來,他可就幫忙處理了。”
“知道了!”顏十七從齒縫中硬生生的擠出了三個字。
心裡也不得不佩服,趙狐狸就是趙狐狸,聰明的知道如何打蛇打七寸。
報曉取了件新衣來,“姑娘要不要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