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軒縮在袖子裡的手指,就攥的嘎嘣嘎嘣響。半天沒有動作,醞釀了半天,好容易憋出了一句話,“這天下還是皇上的!你這樣子張狂,是要把自己凌駕在皇上之上嗎?”
“啪!”響亮的耳光隨著杜錦軒最後一個字響起。
顏十七甩著打疼了的右手,“這話誅心!趙大人是皇上的能臣,是專門為皇上分憂的。怎會凌駕在皇上之上?他之所以信誓旦旦的能剷平你們鎮海侯府,怕是你們鎮海侯府做了什麼有違天良之事吧!若事實真是如此,那麼真正將自己凌駕在皇上之上的,怕就是你們鎮海侯府了。”
身形一轉,已經到了六皇子面前,“六殿下,是不是該獎賞阿七?我剛才的話有沒有說出六殿下的心聲?”
六皇子尷尬的笑著。
他怎麼敢!一個小廝,他怎麼就敢了呢?
是因為趙翀的縱容,所以才會恃寵而驕嗎?
還是他的小身體內,本就蘊藏著巨大的膽識,以至於根本不怕把天捅個窟窿?
這莫非也是趙翀對他刮目相看的原因所在?
顏十七笑笑,“六殿下不否認,那就是預設了。我既然說出了六殿下的心裡話,那麼我剛才這一巴掌也是替六殿下打的。六殿下難道不該獎勵我嗎?”
“你敢打我!”淒厲的叫聲劃破長空。
顏十七來不及捂耳朵,就聽趙翀道:“阿七,過來!”
顏十七扭頭看了發話人一眼,然後倒著往後退,還不忘撇清關係的道:“杜世子也別委屈!既是六殿下要教訓你,這一巴掌你就當他賞你的吧!”
“你就不能少說兩句!”話語在頭頂炸開,不是責怨,而像是抱怨。
顏十七退到他旁邊,“大人以後離著小氣的人遠點兒吧!小的跟著你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撈著。先前瑞王,一賞就賞給小的萬兩銀票,借給小的一百個膽兒也不敢接啊!就怕有命接,沒命享受啊!現在這六殿下,更是屬鐵公雞的。小的辛辛苦苦為他辦事,他卻一毛不拔。”
這抱怨雖是做著刻意壓低聲音的樣子,但在場的人,還是都聽了個真真切切。
杜錦軒差點兒倒仰,手指著顏十七這邊,渾身哆嗦著,就是說不出話來。
顏如松則是撫額,她家妹妹從小不缺銀子花吧?
府裡的小廝也沒有這樣子為了討賞,在主子面前編排別人的吧?
六皇子更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誰是鐵公雞?什麼叫為他做了那麼多事?他有讓她動手嗎?
明明自己想揍人,卻偏偏把仇恨引到他身上,有這樣陷害人的嗎?
關鍵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居然還給他扣上小氣的帽子。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六皇子顫抖著手,從自己的袖袋裡掏啊掏,居然掏出了一錠銀子,直接衝著顏十七就砸了過來。
“小心啊!”顏如松急的大叫。
趙翀往前一步,只是抬了抬手臂,銀子已經握在了手中。
顏十七一點兒都沒覺得害怕,在趙狐狸的面前,他除了擔心趙翀會對顏如松下手外,其他的,真的是一點兒危機意識都沒有。
伸頭到趙翀跟前,“大人快看看,這銀子上有沒有沂王的印記?”
六皇子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去,“你居然以為這銀子是從沂王墓裡取出的?”
顏十七拋了個鄙夷的眼神過去,“通常都是花別人的銀子比較大方。”
六皇子牙齒磨得嘎嘣嘎嘣的響,顏十七那麼遠的距離都能聽到。
“趙翀!”六皇子從齒縫中擠出了倆字。
被點名的人慢吞吞的將手中的銀子遞給了顏十七,“六殿下有話就請直說吧!我這還等著啟程趕路呢!”
一股子時間都被你們浪費了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