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一張臉就現出菜色。
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鄙視他公母不分。
六皇子握起拳頭,剛想發作,卻被沅王伸手阻止了。“十七小姐確定他是女的?”
顏十七收起戲謔,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民女只知道,當初解救他的時候,就是穿著女裝。而且,對於從前的事情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包括自己的爹孃。至於,他是男的還是女的,民女還真就從沒糾結過。沅王殿下確定自己的沒有認錯人?”
沅王面露痛苦道:“長相上有九分相似,年齡上也相符,所以,本王很是懷疑。”
“不就是分不清男女嘛!”六皇子冷了臉道,“脫了衣服不就可以驗明正身了?”
“六皇子要脫嗎?”顏十七一個冷目射了過去,“倘使他就是個女的,六皇子是否願意為她的下半生負責?”
“你------”六皇子差點兒沒倒仰,“顏十七,你這般推三阻四是什麼意思?你難道想領一個窩藏皇孫的罪名嗎?”
“六殿下扣下的好大的帽子啊!”顏十七涼涼的笑,“六殿下哪隻眼睛見民女窩藏皇孫了?當初民女從人販子手中將其救下的時候,他就是這麼一副樣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民女一個剛從痴傻中醒過來的普通女子,從哪裡知道他就是皇孫?”
沅王開口道:“你從人販子手裡救下的他?”
顏十七看向顏如松。
顏如松上前道:“是的!”
六皇子嗤笑,“人販子的臉上寫著‘人販子’仨字嗎?怎麼就那麼巧被你們兄妹遇上了呢?”
顏十七道:“人販子腦門上雖然沒有寫字,但那對夫妻若是長的太醜,卻拖著小白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兒,眼睛沒有長歪的人,應該都能看出異常吧?六殿下揪著我們兄妹救人的事情不放,是幾個意思?莫非認為我們當初解救小白,解救錯了?”
對付這種咄咄逼人的人,顏如松那正直的性子是使不上力的,還得她上。
六皇子不是揪著一處不放嗎?那她就把他往溝裡帶。
沅王現在基本上認定了小白就是周懌。
六皇子不懂得感恩,卻還有揪別人的錯處,其心就可誅了。
至少,沅王看他的目光,已經冷了下來。
“六皇弟是不是想多了?”沅王淡淡的開口,“十七小姐久居莒州,應是不知道京城的事的。就算知道一些,也應該不包括半年前的,畢竟那個時候,她還是個傻的。何況,半年前的中元節,懌兒出事,別說對外的宣稱了,就是咱們自己也是認定了懌兒已經沒了的。六皇弟說十七小姐窩藏懌兒,又是從何說起呢?”
六皇子訕笑,“三皇兄別誤會!我只是覺得,事情的細節瞭解的越是詳盡,不是越有利於證實懌兒的身份嘛!”
沅王道:“但願是本王想歪了!想證實懌兒的身份並不難,只需你的皇嫂親自來驗證就好了。”
“沅王殿下所言極是啊!”顏十七高聲附和,“知子莫若母!民女的小白是不是沅王殿下的寶貝愛子,沒有誰比沅王妃更有發言權了。”
沅王道:“本王這就派人去請!”
顏十七道:“那民女就先告退了!畢竟小白的身份突然爆出這樣的事情,對民女來說無疑是頭頂驚雷啊!民女和小白都需要冷靜一下。兩位殿下請便!”
竟是牽起周懌的手就走。
“你站住!”六皇子厲喝。
顏十七止步,卻沒有回頭,只是手用力握了握周懌的,“六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六皇子強詞奪理道:“你不能這樣就把人帶走了!”
顏十七道:“民女就在這高府之內,能去哪裡?”
顏如松對著六皇子行禮,“六殿下有什麼事情,還是跟家外祖父說吧!家妹一內宅女子,凡事做不得主的!”
沅王道:“六皇弟沉住氣!知道你為懌兒的事情著急,為兄比你更急。可再怎麼著急,路也得一步一步走,不是嗎?”
顏十七便不再遲疑,拉著周懌離開。
身後是六皇子咬牙的聲音,“那孩子怎麼就失憶了呢?”
沅王顫聲道:“天知道在這孩子身上發生了什麼。我現在只希望真是本王的孩子失而復得了。”
顏十七拉著周懌越走越快,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