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暖很快的回來,“舅太太說,醜伯的賣身契賞梅宴第二天就送到了。一會兒著人給姑娘送來。”
顏十七看向醜伯,“先生是走是留?”
醜伯突然就笑了,一張醜陋的臉就顯得愈發的猙獰,“走出這帝師府,太子那邊會容得下我嗎?”
顏十七道:“先生想多了,太子並不知道先生是誰。”
醜伯道:“就算從前不知,如今你於眾目睽睽之下討了我來,他會沒有察覺嗎?”
顏十七嘆氣,“那先生的意思,是要留下來了?”
醜伯道:“我雖身有殘疾,跑腿或許吃力,但打掃個院子還是可以勝任的。”
“先生說笑了!那豈不是大材小用了?先生若是肯留下,那麼,十七有個不情之請。”顏十七說著福了福身子。
醜伯硬生生的受了她這一禮,“我也觀察了幾日,你那兄長書是讀的不少,只是不通情理。”
顏十七便咧嘴笑了,“先生真乃高人也!先生可願意教他情理?”
醜伯道:“他不是已經拜了谷克言為師?”
顏十七道:“谷尚書能教的,無非也是應試文章。但真正的為官之道,真正的處事謀斷,還得看先生的。”
醜伯道:“我這個人,別無所求,只是好口吃的。”
顏十七道:“先生放心,帝師府的廚子有京城的,也有江南的,先生可以換著口味吃。”
醜伯轉身就走。
顏十七看著那一瘸一拐的背影,長長的吁了口氣。
“姐姐怕他?”周懌不解的問。
顏十七搖搖頭,“不是怕!是敬畏!此人之事,小爺在皇上面前,最好一字不提。”
周懌撇嘴,“那你還當著我的面跟他說這些,這不是純粹考驗我的嘴巴嗎?”
顏十七咧嘴笑,“是啊!我就是要看看小爺的嘴巴嚴不嚴啊!”
周懌就朝天翻了個小白眼。
兩人回了朝夕院,顏十七看著周懌練了一會兒字。
周懌便告辭而去,沅王妃有規定,他可以隨時到帝師府來,但卻不能逗留太久,更別說留飯了。
顏十七倒也願意招呼這個人小鬼大的皇孫,有他拌著嘴,也就不會覺得太空了。
送走了周懌,顏十七便帶著報曉去了顏如松的院子。
顏如松也已經回來了,正對著書發呆。
顏十七能來,著實讓他覺得意外。
自從他搬來了高府,這還是顏十七的第一次造訪。
連忙吩咐折竹上茶,沒等折竹走出去,又喊回來吩咐點心。
顏十七看著自家哥哥的小激動,忍不住的嘆氣,“哥哥別忙活了,我那兒的點心都是舅舅從京城最好的點心鋪子買來的。”
顏如松在顏十七對面落在,中間隔著茶几,“怎麼就過來了?是不是天天關在屋裡養病,悶壞了?”
顏十七道:“是啊!想過來看看哥哥,說說話。”
顏如松突然想到了什麼,“莫不是為了關家表哥?”
顏十七撫額,“哥哥想多了!關家表哥與我何干?”
顏如松道:“短短的接觸,我覺得人挺好的啊!見面之前,我還想著是那種野蠻漢子之類的,沒想到一個堂堂的將軍居然生了個白面書生的樣子。”
顏十七抿嘴笑,原來不止她一個有那種想當然的聯想啊!“所以說,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