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拼命的衝著顏如松丟眼色。
可惜,顏如松的注意力壓根兒沒在她身上,而是平視著高氏,道:“皇上得知蘊兒挑中的是我,頓時感慨萬千。說什麼師妹就該配師兄。但因為感念兒子對母親的孝心,便說,這門親事,只要您點頭了,他就親自下旨賜婚,只為給師兄師妹一個圓滿。”
顏十七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高氏。
就見高氏臉上的笑容,就那麼一點一點的,慢慢的消散,然後表情僵硬如同冰封。
須臾,眼中的水汽瀰漫,大顆的淚珠便落了下來。
“孃親!”顏十七如同被針紮了一般,彈跳起身。
“是不是兒子說錯什麼了?”顏如松也是一臉的手足無措。
“主子,這是眼睫毛進了眼睛了嗎?”喬嬤嬤趕忙上前。
高氏回神,道:“是啊!”順手接過喬嬤嬤遞上的帕子揉眼睛。“松兒不是要去你外祖家嗎?趕緊去吧!早去早回!”
顏如松疑惑的看看顏十七。
顏十七衝著他點點頭。
“嗯!兒子早去早回!”顏如松說著,腳步遲疑的離開。
高氏長長的一嘆。
顏十七聽了,就覺得心驚肉跳,“孃親沒事吧?”
高氏道:“我這就是因為高興才啊!你哥哥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顏十七癟嘴,“您的兒子會傻?我看就沒有趕上他賊的,還沒中狀元呢,媳婦都自己送上門了。”
若在以往,顏十七說出這般俏皮的話,高氏肯定會放聲大笑。
這會兒卻只是罵了一聲,“你哥哥臉皮薄,別總打趣他。仔細他惱了啊!”
“女兒心中有數呢!”顏十七故作輕鬆的道。
高氏還在擦眼睛,“給我打水來,我趕緊洗洗!槿兒,你也累了一天了,回房歇著吧!”
“嗯!”顏十七咬著唇,慢吞吞的退了出去。
出門前回頭,高氏還是呆怔怔的坐著,沒有任何移動的意思。
顏十七便對著高空,長長的出了口氣。
心下懊惱,終歸還是沒有阻止的了。
不過,轉一想,也就釋然了。
皇上那話是當著眾人說的,就算顏如松不說,遲早也會傳到高氏耳朵裡的。
心中隱隱的猜測,此刻透過高氏的反應,已經有了小小的證實。
皇上這個師兄,跟高氏這個師妹,在當年,也是有故事的吧!
只可惜,那樣的故事,不是她能觸碰的。
當年的事情,既是已經掀篇了,就絕不容許任何人再提及。
否則,恐怕又是一場風波。
顏十七回到自己屋裡發呆。
就算中午只吃了兩塊點心墊肚子,此刻也不覺得餓!
若在以往,高氏肯定能想到她在那種場合是吃不飽的,但是今天,她卻第一次忽略了這個女兒的肚子。
高氏對女兒的忽視,還表現在,趙翀前來,要帶顏十七去看花燈,她竟是好不阻攔的同意了。
大順因為智後的影響,對於訂了婚的男女同遊是沒有那麼多限制的。但顏十七和趙翀的婚事畢竟沒有最後落定。所以,一起同遊並不是那麼的名正言順。
即便如此,高氏還是同意了。
這究竟是高氏的開明呢?還是心不在焉的忽視了呢?
顏十七認為是後者,所以,心情就有些低落。
相反,趙翀心情大好。
他原以為今晚將顏十七拐出來,畢竟要經過一番口舌。
哪想到,竟是這般的輕而易舉,未來的岳母幾乎是二話沒說,就讓他把人帶走了。
馬車裡,將下人都遣了出去,趙翀乾脆將擰了小眉頭的小人兒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顏十七竟是乖乖的順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