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的不善,根本就是在壓抑著滔天的怒火了。
說實話,她們的憤怒,他是能夠理解的。
將定親宴擺在酒樓,這本身就是一種驚世駭俗的事情了。
何況,還在門口擺了桌子收銀子了。
他剛來的時候,也是唬了一跳的。
他不明白高氏怎麼會生出這般稀奇古怪的想法,想要指責幾句,但接觸到高氏那凍死人的眼神,還是忍住了。
何況,顏十七也說了,這是為了防止有些人渾水摸魚。
如果不設定門檻,那是阿狗阿貓都會混進來的。
到時候,是管飯還是不管飯?
若是管飯的話,這究竟是定親宴還是善堂啊?
“真要是行善,父親認為你那五千兩銀子能擺多少桌呢?”這是顏十七的原話。
他當時聽了,就只有啞口無言。
說來說去,能怪顏十七嗎?能怪高氏嗎?
真要怪,也只能怪他沒有本事啊!
他沒有本事為妻女提供大宅子,否則,這定親宴又怎會被逼無奈擺到酒樓來呢?
若是他能掙銀子,就是在這酒樓置辦三天的流水席又有何不可?
關鍵的,若是他位高權重,那來往之人,還有敢來吃白食的嗎?
所以,今日的局面,他不能指責誰,只能自己全部認下。
“賓客眾多,夕娘正忙著!”顏秉正回話道。
“翅膀硬了,不把我這個婆母放在眼裡了,是吧?”習氏吼著,抄起桌上的茶杯衝著顏秉正就砸了過去。
顏秉正不躲不閃,那杯茶便砸在了他的胸前。
☆、 願打願挨
願打願挨
杯子落地,一聲脆響,碎片四濺。
顏秉正的衣服,自上而下,溼了一片。
顏秉正的眸子就冷了。
這身棗紅色的衣袍,是早上的時候,高氏親自送到前院來的。
高氏說了,女兒大喜的日子,穿的體面些,別給女兒丟人。
他深以為然!
既然不能在金錢和地位上給女兒爭光,那就在力所能及的地方不給女兒扯後腿。
衛國公府的親家,不該是一副乞丐的打扮。
可是,這身為顏十七裝門面的衣服,高氏親自送來的衣服,就這樣子被習氏給毀了。
顏秉正的怒火便在心中燃燒了起來。
“老太太想做什麼?”聲音打顫,竟是連母親都不叫了。
“母親息怒!”陳氏勸慰道,“今天可是十七大喜的日子。這樣子發火,傷了身體如何是好?關鍵的,十七那邊怕是會不高興呢!”
“她高不高興,關我屁事?”習氏直著嗓子吼,“我這心裡不高興,又有誰管了?”
她這樣子對待庶子疾言厲色,動手後也是有些懊悔的。
要知道,她做給外人看的,可一直都是一副賢惠的樣子。
若是被傳自己苛待庶子,自己還要不要名聲了?
但是陳氏一提顏十七,她那點兒悔意便瞬間蕩然無存了。
顏秉正道:“十七跟衛國公府定親,就令母親那麼不高興嗎?既是不高興,又何必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