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凡站在刀架的前面，足足停頓了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裡，江小凡始終是一動不動的站著。
他沒有說話，沒有聲音，沒有動作，只是凝望著眼前刀架上所有的刀。
對於江小凡來說，身邊一切的景象彷彿都消失了，只有這些刀在陪著他說話。
站在江小凡身後的二皇子，看到江小凡進入到另一個境界裡，沒有打擾他。
只是靜靜地站著。
普天之下能讓二皇子像個僕人似的等候這麼久，除了平陽帝，也就是現在這個情況下的江小凡了。
可見如今的江小凡成長到足以讓皇城平陽帝，二皇子等人不得不放下身段對待的地步了。
就在眾人等待江小凡的反應的時候，恍惚間，江小凡的身體猛然的抖動了一下。
江小凡從沉浸在這些刀的訴說中驚醒過來，此時的少年的眼角是溼潤的，眼球微微帶著紅色的血絲。
霎時間，江小凡望向二皇子，剛想開口說話，可話到嘴邊又欲言又止了。
二皇子看出來江小凡想要對自己說什麼，但是又閉口了，隨即問道。
“怎麼了？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嘛？”
江小凡緩緩的搖了搖頭，幾乎是以一種失望的態度，輕聲道。
“沒有，這些刀我沒有找到合適的，還是出去吧！”
說著，江小凡低垂著腦袋。
那個少年的背影在這一刻，如同一個沒落的老人，一步一步朝著黑暗中的方向，一步步的走過去。
而隨著江小凡與二皇子的離去，那些原本點燃的燭光，也逐熄滅。
這些陳列在架子上的法寶兵器，又一次沉浸在黑暗中，再一次的與世隔絕。
皇城的一處別苑裡。
江小凡安靜的待在小院外，至江小凡從玲瓏塔回來之後，就一聲不吭，感覺變了一個人的樣子。
因為到最後，江小凡想跟二皇子說的話，他並沒有說出口。
江小凡的最後一句話想要說的是“可以讓我把這些武器都帶走嘛？”
也就是這句到嘴邊的話，江小凡嚥了下去，他不過是幸運的成為了楚狂人的弟子，又幸運的得到了一些機緣。
本質上他只不過是個山野少年，有什麼權力能力帶走皇城數千年積攢下來的寶貝。
讓帶走一把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可江小凡要是帶走一把，他又能帶走哪一把，剩下的刀也只能鎖在這無盡的深淵中。
所以，江小凡最終放棄了。
而回來之後的江小凡便一直沉默不言，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覺得自己很渺小，一切事情都無能為力。
柔和的燭光下，阡陌黑暗的陰影走出，望著沉默許久的江小凡突然開口。
“不要想了，這個世界上做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早點休息，明天早點出。早點取回刀，別再耽誤時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