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季然問。
然後電話就被掛了,祝竹瞪著眼睛看著季然問:“師父說了什麼?”
“你要在我這裡多住幾天了,祝師兄有點忙。”季然抿著嘴笑了笑。祝竹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聽師叔的話,不讓師父擔心。
祝甘在那邊掛了電話,看著床上已經沒有了氣息的女人。伸手握住了她纖細透明可見血管的手腕。
閉上眼睛回想著她的前幾世。從天潢貴胄、高門貴女,漸漸變成了商人庶子亦或是窮苦人家的累贅女兒。經歷的苦楚越來越多,連著每一世的壽命也越來越短。
祝甘想著自己是有多久沒有再看見過他白髮的模樣了。
如若不是他當年一句“竹翠,且留下吧。”自己早成了一堆竹材。如果不是他每日在自己身邊看書吟賦。
自己縱使靈智初開也不會修行如此之快。
祝甘越想越不甘,為何自己每次都努力保全他,卻每次都留不住。眼前的視線模糊了,祝甘眨了眨眼睛,又在床邊坐了一會這才起身。
手一揮場景也跟著變幻,看著女人冰冷的身軀進了焚燒爐,祝甘失去了力氣一下癱坐在地上。
下一次就算是換命,自己也要讓他一生平穩安順。
季然簡單將菜熱了一下,三個人吃了飯又窩在沙發上開始發飯暈。楊舒將祝竹抱到床上去,然後才出來坐在季然身邊。
“你師兄怎麼了?”楊舒問。
季然打了個哈欠說:“誒,就是那個人又死了。”
楊舒挑了挑眉毛,沒想到竟然這麼快。便說:“那他還好吧。”
“估計是不怎麼好的。”季然揉了揉頭髮說:“聲音跟要死了一樣。”
“你不擔心?”楊舒問他。
季然倒是像看白痴看了他一眼說:“我擔心有什麼用,都是命數。這是師兄的劫數,旁人就算是想幫忙也幫不上。”
楊舒點點頭,原先還擔心他去管這些事,現在想來自己少爺是個清醒的。
“快說,舊傷是什麼意思?”季然眯了眯眼睛看著他。
楊舒手在他腰上摩挲了兩下就被抓住。感覺小月季抓著自己的手用了力氣,這才開口說:“誒,就是那時候不小心走火入魔了,靈力在經脈裡逆行。然後就受了點傷。”
季然繼續問:“什麼時候?”
“就你剛被綁走那時候。”楊舒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額頭,又把他抱緊了些。
“都沒事了。”
季然聽了半天不作聲。過了一會才伸手摟住他嗯了一聲。
走火入魔哪裡有楊舒說得這麼輕鬆,一定是很難過的。
他皺了皺鼻子問:“那你一直沒找我是不是因為受傷了?”
楊舒恩了一聲,摸著他的脊骨說:“我那時候失了心智發了狂,被師父關在後山不讓出來。等再清醒的時候都是一百多年後的事情了。”
季然抱著他又蹭了蹭,悶悶說著:“我以為我以為”
“以為什麼?”楊舒捏捏他的耳垂問。
季然不說話了。
這時候楊舒感覺胸口有點溼,低頭看季然悶在自己胸口,連忙扯了兩張紙巾說:“哭什麼啊。”
季然抬起頭,眼淚在眶子裡打著轉:“靈力逆行那會有多疼啊你現在還疼不疼了?”
“不疼了不疼了。”楊舒擦掉他的眼淚,又親親他的臉說:“一點都不疼了。”
季然哽著聲音說:“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