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上,紀則在無風停穩的第一時間就從馬背上起身,停頓了兩三秒,恢復了平素的姿態。
她眼角沁著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笑意的笑容,轉身向後朝澹至看去。
白金色的騎馬套裝在陽光的照映下,更加帥氣隨性,又增添了獨屬於紀則的一分慵懶。
半晌後,女孩聲音空靈悅耳,“璟爺,別忘了答應我的,只要我贏了,滿足我一個條件。”
澹至眼底的猩紅仍存,周身瀰漫著即將爆而出的怒氣。
看著女孩那張滿足和不以為然的小臉,澹至的眼中是化不開的冷意,語氣堪比十二月的冰天雪地,凍死人不償命。
“為什麼用這種不要命的方式?這麼想贏?”
這麼不想做我的女朋友?
只是這一句,澹至沒問。
紀則聞言,低頭看著馬鐙裡自己的腳尖,思考著如何回答。
她能意識到澹至的情緒因何而來,可是她沒什麼好辯解的,她不想輸,只是想用盡全力罷了,於是她說“我只是不想輸。”
女孩的話讓兩人之間的氣氛陷入了冰點。
澹至的眼睛裡有種比黑夜還要寂寥的沉默,片刻後,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紀則終究是怕了嗎?
見識到他殺人的恐怖一面,雖然嘴上不說,雖然嘴上安慰,但內心覺得他噁心透頂了?
想逃了?
視人命如草芥嗎?
還是從來沒想過相信他,從來沒想過在一起?
澹至腦子裡的這些近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的想法一個接一個的跳出來。
還不等聽紀則接下來的話語,就自己給自己判了死刑。
男人眸底的冷漠已經逐漸轉化為戾氣,頃刻間,猶如暴風驟雨天氣下的大洋,掀起驚濤駭浪..
她的出現,撥動了他那顆沒有慾望的心,亂了他的風雲。
如今是想走嗎?
紀則一看澹至那不說話,眼底驚濤亂卷的樣子,就知道,他是亂想了!
但她覺得現在的澹至終於像個正常人了,有了人的情緒。
以前,他都是完美的近乎像個機器。
“璟爺一諾千金,我現在可以提要求了嗎?”紀則一雙水眸望著男人出神...
澹至抬眸,提什麼要求?
要他放她走嗎?
要他從此以後別打擾嗎?
他不敢想,於是他閉上雙眼,內心翻湧過很多個念頭。
比如囚禁紀則。
或者他們一起死?
或者將刀子遞給紀則,讓她親手解決掉他,獨身奔向自由?
幾秒後,男人掀開眼簾,眸光凜冽,聲音中帶有剋制的沙啞,“說!”
而後,死盯著紀則的嘴唇,彷佛只要紀則敢說,他就真的....
這還是真真正正第一次,紀則見到男人如此陰翳駭人的一面。
心口晃動著強烈的不安,不敢再停留於馬上。
於是她動作利索乾脆地下馬,摘下頭上的安全帽,抹了一把額角的細汗,來到澹至的馬下。
紀則目光灼灼地望向純血馬背上已經沒有理智的陰鷙男人,聳聳肩膀,朱唇輕啟“我什麼都不缺。”
錢她有。
世界各地的房產她有。
頂級豪車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