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廳內已經坐了一些人。
坐在正位的不是別人,正是君杺昨日才剛剛見過的太子——南宮流絕。
他似乎很喜歡黃色,今日的他依舊是一身黃色錦袍,袍上六爪金龍,猙獰地張牙舞爪。
他那一雙淡漠無比的眼眸,自始自終都沒有落到君杺身上。似乎,連看她一眼都會髒了他尊貴的眼眸。
他端著香茗,身姿優雅尊貴,泰然自若地品著香茗,姿態一副高高在上,神態漫不經心。
在他下陪坐的是蘇子安蘇大將軍。
君杺這還是第一次見她這位原主的父親。
只見他一襲墨色錦袍,年紀不過四十許,板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威嚴中透著冷漠,特別是那雙眼睛,蘊含著無盡的寒意和肅殺。
他板著一張威嚴嚴肅的臉,朝君杺喝道“怎麼這麼沒規矩?還不像太子行禮?”
而此時,蘇溪早已甜甜地行過禮,而且親暱地圍在太子身邊,甜膩地喊著太子哥哥長太子哥哥短了。
太子抬眸,一雙陰鬱的眼緩緩移落到君杺臉上,他漫不經心地開口“你就是君杺?”
說實話,眼前這丫頭長的倒也不差,猶如出荷般綻放。比之他的妃子們有過之無不及,想到這,太子看著君杺的目光就越熱切了
君杺淡聲回答“是。”她的聲音清冷淡定,冷靜利落,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
她就那麼勇敢地直視著太子,眼底漆黑如點墨,就那麼直直的盯著他看!
太子微微蹙眉,因為君杺的眼睛太清澈太明亮了,那麼水盈盈地一望,卻似最刺眼的光芒,瞬間將他心底最深處的秘密都照清晰了。
太子板著臉,靜靜地打量她,眉宇皺的緊緊的,他端著茶杯,嘴角邪佞的勾起,“就因為你,本宮被人嘲笑了十幾年,你說,你該當何罪?”
沒想到這太子不僅陰測,而且還無恥。他被人嘲笑了十幾年,關她什麼事兒?竟然將屎盆子都往她身上扣。
若是以往的那位懦弱無能的君杺也就罷了,現在的君杺能吃這種虧?很顯然不是。
君杺看著眼前的太子,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容,聲音更是冰冷,“那麼請問太子,當初是蘇府上趕著要結親的麼?”
明明是你那親愛的母后大人看著蘇家四小姐兆頭好,這才急急訂下的,生怕被人搶走似的,若要論罪魁禍,該當找皇后,找她做什麼?
這還真是撿柿子專挑軟的捏,真當她不會反抗嗎?
“君杺!”蘇子安頓時面色一變,暴喝一聲。
這丫頭怎麼回事?以為也沒那麼大的膽子,見到太子不是唯唯諾諾就是大氣都不敢出,現在她居然敢跟太子頂嘴?是誰給了她這權利?
蘇子安差點被君杺這行為得心臟病都要出來了!!!
太子嘴角揚起涼薄笑意,一雙美目透著濃濃的寒冷與肅殺,“牙尖嘴利,鬼言巧辯,粗俗無禮。”
君杺卻笑的如陽光般明媚,“太子殿下說的是,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能言善辯,風流倜儻,從不恃強凌弱,從不欺凌弱小,從不以權壓人,臣女哪裡比的上?”
太子眉宇微蹙,眼底閃過一絲惱怒,又透著陣陣凜然的寒意,冰涼刺骨。
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大拇指上的扳指,似笑非笑地對蘇子安道,“大將軍果然是教的好女兒啊,真會誇本宮呢,本宮佩服的很。”
雖然他口中說著是誇,但那說出口的話,卻似一把利劍,狠狠刺向蘇大將軍的胸口。
蘇子安臉色一變,揚起手,對著君杺怒喝道“還不快跟太子賠不是?”
君杺面露惶恐之色,同時表示很鬱悶,她瞥了那揚起的巴掌,揚著巴掌大的小臉,很無辜地反問“父親,女兒誇的不對嗎?難道太子殿下不英明神武,不能言善辯,不風流倜儻?難道太子殿下恃強凌弱,欺凌弱小,以權壓人?”
君杺每問一句,蘇子安的臉色就陰霾一分,到最後,他的臉色簡直可以用陰雲密佈來形容了。
可以說,君杺的每一個字分開來,都是對的,但是合在一起卻成了反義,這是君杺在玩文字遊戲,蘇子安這等武將如何玩的過她這樣的人精?
君杺此時在心中冷哼。退婚?雖然本姑娘也想退婚,但是,由你提出來本姑娘就是心裡不爽。
這婚是你想退,你想退就這麼容易退的?
“啪啪啪——”太子突然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穩穩地,慢慢地,走到君杺身邊,他居高臨下,眼底滿是邪侫之氣,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那眼神,陰狠中閃過一絲興味的光芒,而君杺卻不以為意,淡淡地回視他。
不過君杺卻在心中暗暗警惕,這太子多疑善變,她若把握不好,倒是會吃虧,所以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