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霜輕笑道“外公不用擔心,現在為時不晚,既然已經被我現了,主動權當然就落在了我們這邊。”
爺孫倆又聊了一會兒醫術上的事,江逸放心不下還是要去找秋聞,沈南霜正好去看看江修遠。
小院內,江修遠正坐著呆。
不遠處立著一個練武用的木頭人,江修遠看了一陣,忽然衝上去一個擺腿。
可是還沒碰到木頭人,江修遠就已經搖搖晃晃快要摔倒了,只好放棄動作,站在原地喘著粗氣。
沈南霜靜靜走了進來,“舅舅。”
江修遠身子一頓,飛快地擦了下眼睛,回頭扯了個笑容。
“讓你見笑了,舅舅現在是個廢人,明知道你處境艱難都沒辦法保護你,舅舅太沒用了。”
沈南霜不說話,只是走近了捏住他手上的脈搏。
江修遠笑了,“是聽說你在繼承姐姐的衣缽,可是心脈受損是你外公都治不了的病,就你這幾下子…”
“舅舅相信我嗎?”
沈南霜認真地說“我有些方法是外公都不會的,我想給舅舅做個檢查,你願意嗎?”
江修遠看著沈南霜那張與江琦七分像的臉,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只能點頭答應。
“好吧。”
屏退下人,七穗兒守門,沈南霜喂江修遠喝下麻醉散,把他扶進了空間。
在現代的內窺鏡下,江修遠的心脈佈滿了裂紋,蒼老得如同八十歲老翁,難怪根本使不上力氣。
這種損傷在現代都很難治,沈南霜在腦海裡搜尋著治療方法,國際上只有幾種實驗性治療方案可以嘗試。
好在空間裡想要什麼都能有,她飛快的選擇了一種最適合江修遠的方法,用生物材料修補起江修遠的脈絡。
一個時辰後,沈南霜精疲力盡地結束了手術,把江修遠扶到床上休息,順便解了麻藥。
江修遠醒來時還有些迷糊,“南霜,你做了什麼?”
“舅舅,你說得對,走火入魔的確很難治,我也只能試一試。”
江修遠這才現沈南霜累得臉色蒼白。
他心疼地說“南霜你不要為難自己,舅舅這樣已經很習慣了。”
“怎麼會習慣呢,要是我娘還在,看到舅舅為了我們娘倆變成這樣,一定也會像我一樣,拼盡全力也要把舅舅治好的。”
江修遠聞言一愣,“……你娘,她的確是這樣的性子。”
說到江琦,江修遠的神情懷念又痛苦。
小的時候,江琦是姐姐也是半個娘,只有江琦才會關心他、照顧他,也只有江琦才能理解他思念母親的心。
所以後來江琦離家多年,回來之後又過得不好,江修遠又傷心又自責,總覺得是自己沒用,連姐姐嫁人後過得好不好都看不出來。
等江琦死後,江修遠就把這份愧疚又轉移到了沈南霜的身上。
沈南霜灌了一杯冷茶。
“舅舅,說來也是好笑,當年我娘不想嫁人,外公不同意但是你支援,如今我也不想嫁人,可是外公很同意,你卻不答應了,你們倆怎麼完全反過來了?”
江修遠轉過臉去,半晌才說,“大概是因為爹為你孃的事自責,所以如今對你千寵萬寵,而我那時年輕不懂事,以為想不做什麼就可以不做什麼,如今經過了人情冷暖,才知道特立獨行的代價有多大。”
他頓了一頓,還是沒忍住,“南霜,女子獨立於世間本就艱難,我不想你再像你娘一樣,為了年少時的任性,付出生命的代價。”
“舅舅,我不會的。”
沈南霜的聲音輕而鄭重,“要說錯,娘唯一做錯的就是看錯了我爹,嫁錯了人,她想要追求更高深的醫術沒有錯。如今我繼承孃的遺志,也想去南清學習更精妙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