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看向病床上的那人兒。
臉上全部都被紗布包裹住，只露出兩隻緊閉的眼睛、嘴巴和呼吸的鼻子。就從她裸露的幾個部分都可以看得出她十分得憔悴。
渾身都插滿了管子，連最基本的呼吸都是靠氧氣管來支援。只有四肢是沒有纏繞紗布，其他能見到的不能見到的地方，都緊緊地被紗布包裹著。不過儘管是這樣的情況，比他一開始見到的莫夏筠已經好了不少。
那一刀刀的傷痕，特別是在臉上的，可以看得出，秦筱涵是多麼痛恨莫夏筠的容貌。
秦陌每每見到這樣的莫夏筠都十分愧疚，要是當時他在的話……
“夏夏，我把秦筱涵給抓來了，你可要快些醒來啊。”
“夏夏，到時候你想怎麼處置她，我們就怎麼處置她好不好？她在你身上動的刀子，我們十倍奉還可好？”
“夏夏，今天秦家可是生了很大的事情呢，可惜了，你沒醒來，倘若是你愛看戲的性子，定會看得津津有味。”
……
秦陌把他這些天遇到的情況都跟莫夏筠給說了一遍，他想把她錯過的事情全部都講給她聽，想讓她儘快醒來。
“夏夏，睡了那麼久，腰都該酸了。是時候起來了。”
一遍一遍，毫無不耐煩地跟莫夏筠說話。這大概跟外頭傳言的那個一年都不說一句話的秦爺相差太大。
沈以風這才知道了莫夏筠住院的訊息，趕來就看見秦陌在這裡一句一句話說著。著實讓他愣了很久，這不該是他認識的秦陌。
“秦爺。”等到秦陌出來打水的時候，沈以風叫了一聲。
秦陌認得沈以風，對他點了一下頭。
沈以風沒想到莫夏筠會受那麼重的傷，他以為以莫夏筠的身手和處理事情的老道，這些事情該不會生在她身上才是。
那僅僅是他以為的而已。
“誒—”沈以風叫住準備離去的身影。
秦陌不知是沒聽到還是急著去打水，並沒理會他的聲音，等他回來的時候，現沈以風還在原地，看來是在等自己了。
“有事？”
“秦，秦爺。”沈以風猶豫說道，“原本姜家在內戰，他們兩兄弟已經是水火不容，只是在他們聽見莫夏筠住院的訊息之後，紛紛都停止戰爭，都站在統一戰線，矛頭一致指向了anch。”原本他來想看望一下莫夏筠的同時想讓她出出主意，怎知……
“嗯。”
嗯？這是什麼意思？
“我記得溫黎和夏夏有過聯絡。”這些也是他透過秦筱涵的照片得知。
沈以風一怔，以為秦陌是誤會了莫夏筠和溫黎，解釋到，“夏筠和溫黎他們是清白的。”
秦陌“……”所以這智商是怎麼當老師的？
見秦陌這個樣子，沈以風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摸了摸鼻頭。“我知道了。”既然溫黎已經插手，而秦陌也這樣說，那就說明姜家已經不存在任何威脅。
“嗯。”既然沒有事情，他離開夏夏的房間已經夠就了，是時候回去。才那麼一會兒，竟然有些想她了呢。
沈以風見床上躺著的人，而且全身都被紗布包裹著，該是多麼重的傷才會包裹得那麼嚴實？而且還住icu？心裡有些感慨。在他眼中，莫夏筠該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人啊，這樣的結果真的是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甚至想都不敢想的。
從見識到莫夏筠的變態之後，他心裡就將莫夏筠劃為非人類的歸類。從來沒想過，她原來還是一個剛成年的女孩子啊。
該是一個無憂無慮，只要好好上學的年紀，不應該那麼早就考慮那麼多。能力越是出眾，那麼她受的苦也不是常人能夠比擬的。這天下根本就沒有一個完完全全生來就是天才的人。
想到這裡，他該要在她醒來的時候，見到一個平穩的局面了。
“老大？”裴羽有些緊張，他不是沒有想過去看莫夏筠，但被何敘言阻止了，說那邊已經有秦陌在，要是莫夏筠情況好轉，他會告訴他。而且，他們那麼多人去會打擾莫夏筠休息。
最終還是讓沈以風一個人去了醫院。
“情況，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沈以風嘆了口氣，並不想打擊他，但還是說了出來。
“什、什麼？”裴羽難以置信，他們之前想的已經十分嚴重了，還比他們想的嚴重，那究竟是有多嚴重？
其實並不是秦筱涵那一致命的一擊，關鍵是莫夏筠逆改小狸的命運，受到了天道的懲罰。而秦筱涵的那一刀只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所以，莫夏筠表現出來的是無比的虛弱，甚至還有隨時會撒手人寰的預兆。
“我……”裴羽抿了抿唇，“我能去看一下師傅麼？”
沈以風嘆了口氣，“你現在去了她也不能回答你，她現在還在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