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楠言知道,西里爾失蹤的那段時間被輾轉賣去了許多個地方,買他的那些人大都懷著不可見人的心思,或被包養又或被奴役,西里爾每一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裡。
他不僅要提防所謂的繼父繼母,還要提防身邊其他心懷不軌的人。
容顏上的優越帶給他的只是數不盡的麻煩。
受盡了不堪的折磨,才促使西里爾有了極端的性格,他不再相信人間有溫情,竭盡自己所能地報復這個世界,哪怕要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起初西里爾做出傷害別人的舉動也只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罷了。
可卻有人看中了他的嗜血天賦,將他丟去了角鬥場,每一天都是與死神的一場博弈。
但他是主角,他死不了。
於是他們變著花樣折磨他,一日復一日,帶著面具的男孩成了角鬥場的新晉玩物,而角鬥場的人只當他是賺錢工具。
在那樣一個世界,他若停下殺人,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當殺戮成為本性,西里爾就再難控制內心的殺欲。
看著少年清瘦白淨的俊臉,楠言輕輕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離,又替他掖好被子,才輕手輕腳地離開病房。
過去的無法改變,唯有珍惜當下。
在精神病院的這一年,西里爾的病情應當是有所好轉才對,但有人見不得他好,自然也就不會讓他輕易出院,問題就出在每天給西里爾注射的藥物裡。
西里爾不肯配合治療,醫院只能採取強硬手段,壓制著他給他注射治療藥物。
這其中就有一個被買通了的醫生,為西里爾配藥時,動了些手腳,能保證西里爾病情不會好轉的前提,無聲無息地要他命。
楠言當務之急就是將治療西里爾的所有事宜都包攬到自己身上。
她對主任說了自己的想法,李主任懷疑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能行嗎?要知道西里爾是讓全院都頭疼的物件,我們幾個大男人都要費好大的勁兒才能壓制住他。”
楠言笑道“那就請主任相信我一回。”
李主任見楠言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便點點頭同意了。
等楠言離開辦公室,全程旁聽的醫生道“西里爾那麼難應付,全權交給她一個女孩子真的能行嗎?”
“且看著吧,年輕人嘛,總要吃些虧才會明白,而且,她負責的病人也就西里爾一個,想來也不會出錯。”李主任說道。
男醫生點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認可。
負責西里爾的護士名叫程雪,見楠言回來,立馬好奇地湊上來問“言醫生,在你面前西里爾為什麼那麼聽話啊?”
“想知道?”楠言側頭看著她,笑問。
程雪點頭如搗蒜,拉出凳子乖巧地坐到楠言旁邊,等著她下文。
“大概……看對眼了吧。”楠言輕笑著回答,豔麗的眉目間攏著繾綣的溫柔。
程雪看得一呆,本就生得大的眼睛因為震驚瞪得更大了。
她捂著嘴,使勁地眨巴眼睛。
天啦,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