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四年。
耿輝再次來到了太康國。
只是這一次,他並不是主官。
剛剛痊癒的陳淮,回到了王宮,在那兒正式接見大乾來使。
剛進到朝堂正殿,便遠遠看見,耿輝與一個身著大紅袍的身影站在一起。
他一步步走近,才覺,那不是什麼紅袍,是蟒袍!
與耿輝站在一起的不是什麼紅袍大官,是個手持拂塵的太監。
白面無鬚,頭斑白。
陳淮走近的片刻,那領頭的太監便直直朝他看來。
陳淮沒有坐上自己的王位,而是在下方,朝兩個大國來使拱了拱手,面帶笑容的說道“這位就是侯公公吧?”
“還有耿輝耿大人,兩位萬里迢迢前來出使,辛苦了,小王已在後殿備下酒席……”
他未說完,話被強行打斷。
那白面無鬚的侯公公扯動嘴角,冷聲嘲弄道“太康王好大的王威啊!”
“偏安一隅便偏安一隅,不指望你為我大乾出多少力,關鍵時刻別拖後腿便可。”
“但如今,我大乾十萬將士,卻因為你魯莽的行為,而慘遭枉死!”
陳淮皺了皺眉,強壓下心底的火氣,問道“侯公公何出此言?”
“小王從未出過王都五十里,導致大乾將士枉死一事,從何談起?”
他看了看一旁的耿輝,希望他能給點眼色。
但這老東西自他出現以後就閉口不言,臉色竟也是隱隱難看。
“我問你,前些時日,你可傷了一個大周的皇子?”侯公公一揮拂塵,冷眉問道。
陳淮眉頭再皺,與那大周的皇子,姬全有關?
“公公有所不知,那大周皇子在我王都內奸淫擄掠,殘害了上百名……”
“咱家不管這些!”侯公公再次冷喝一聲,強行打斷陳淮的話。
“咱家不知道那些,咱家只知道如今大乾正與大周、大武正在對峙。”
“而太康王你,因為魯莽的行徑,導致大周有了開啟戰端的藉口!”
“三日前,十萬將士已經奔赴戰場,他們將倉促面對的,是周朝與武朝精心編織的戰陣。”
“無論事情起因如何,作為大乾的臣國,一切都當以大乾利益為準,我不信你不知曉,我大乾正處於什麼樣的境況!”
侯公公說到最後,幾乎是在指著陳淮的鼻子在痛罵,他眼裡的怒火,彷彿要將這個不聽話的太康王活活燒死。
耿輝臉上也是滿滿的失望,看陳淮的眼神中,不滿之意幾乎毫不掩飾。
陳淮臉上慢慢湧上怒氣,臉色愈加難看,任誰被這麼不問緣由的罵,都會如此。
兩世為人,加起來還不到四十歲,他的養氣功夫沒那麼好。
他壓抑著火氣,仍打算將事情的原委說將出來,“侯公公,耿大人!”
“那大周皇子將我太康百官之妻女姦淫分屍,導致整個王都人人自危,就連我的王后都被擄走,那您二位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我該不聞不問,袖手旁觀嗎?”
“王都內最大的一間客棧,自那皇子入住後,徹底淪為了人間煉獄,殘肢遍地,血流飄杵。”
“若不是最後有遊世的仙人伸出援手,就連本王也要慘死,您二位身為上朝使官,非但沒有替我太康出頭,反倒不問緣由的斥責一通,難不成這就是上朝的庇護嗎?”
耿輝臉色一白。
他就算有所不滿,但對於這個忠臣孝子還是信任的。
所以開始就沒有開口。
但這個太監乃是皇帝的貼身紅人,太康王如此反嗆,絕沒有好處。
果不其然,侯公公原本就滿是怒色的臉上神情愈加猙獰。
“放肆!”
“小子,咱家乃是奉旨問責,你只需聆聽,竟敢如此反駁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