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那頭,柳先生正帶著小謹和小婉在採風。
先前沈詩清搭的棚子剛好有了用武之地,柳先生看了看這一池荷花,從全部茂盛,到如今只有一部分盛開。
其他的都已經開始變成枯葉了,但中國的審美理念卻不在於圓滿。
像李義山的“留得殘荷聽雨聲”,那種意境,也是我輩追求的審美極致。
“你們看著做什麼,先畫,自己想畫什麼就畫什麼。”柳先生看著兩個弟子都盯著他,想讓他佈置任務的眼神。
他就直接話了,讓他們自己想怎麼畫就怎麼畫。
“筆尖在你們手裡,看著這景色,心裡想到什麼就畫什麼,平日裡技法已經都交給了你們了。”
柳先生吩咐完了,自己則是拿了一張小板凳,拿起魚竿就開始垂釣了。
“二哥我先去畫了。”小婉跟二哥說了一聲,她就跑去池塘邊找一些還在盛開的荷花,仔細觀察。
小謹則在思考畫什麼,看著這整體的荷塘,荷葉參差不齊,畫整體很難畫出美感和特點。
尤其還是水墨畫,畫花。沒有工筆畫顏色那麼多彩,突然看著夫子在那裡垂釣,他有了一個想法。
小謹有了靈感就抓住靈感繼續幹,小婉也觀察完了開始畫畫了。
柳先生帶著個草帽,遮住了一點陽光,隨意地將魚竿丟進池塘裡。
偶爾感到魚竿下垂了一點,結果拉上來空空蕩蕩,可不令人失望至極,但是接著又繼續把魚竿放進池塘裡。
一下午只釣到了幾條小魚,“看來還是有些小魚願意上鉤的,快哉快哉!”
說罷,把魚重新丟進池塘裡面。
接著柳先生來看看自己弟子的成果,小婉倒是很快就畫完了,看著夫子來了,立馬讓出一個位置讓柳先生來指導。
“請夫子指點。”小婉又突然想到夫子把釣到的魚又放了的行為,於是又問道“夫子怎麼把魚又重新放回去?”
柳先生笑了笑說“我已經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東西,其他與我不若浮雲。”
小婉有點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柳先生抬眼望著小婉的畫作,和她自己之前的水平差不多。
“你巧妙地找了一個角度,並沒有描寫這全部荷塘,葉子花瓣都畫得非常擬態!”柳先生讚歎道。
在這種水墨畫中,能夠畫出工筆畫的細膩,的確難得。
小婉有點不好意思,“夫子,可能是我平時繡花繡慣了,所以就比較喜歡畫花花草草。是不是有點不符合夫子的要求。”
柳先生倒是也沒有說好或者不好,“畫畫,從心隨意而為,沒有好或不好。”
小婉聽到柳先生這樣說這才放下心來,又問道“夫子,我能把畫帶回去給大姐看看嗎?”
畢竟之前他們的作業都是交給了夫子。
柳先生摸了摸鬍子,“你的作品,自己處置就好。”這句話用了作品二字,份量不輕。
小婉也聽出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心裡可開心了,到時候要給大姐欣賞欣賞。
柳先生又轉過去看小謹,現小謹居然還在作畫,也沒有打擾他。
柳先生走近觀察,小謹似乎沉迷於作畫中,並沒有現柳先生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