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像白色的披肩,輕輕的搭在蒼茫的田野上,鋪展開來,靜謐又猝不及防的撕裂了黑夜的寧靜。雪白的羽翼逐漸延展開來,帶著初來人間的鮮血,一點一點滴進冰冷的泥土裡,凝固成紅色的血球,漫無目的的滾落,倒也安閒自在。
“燒死她,這個帶來不幸的怪物!看,神已經怒了,是她,害死了你們的親人,是她,給我們村子帶來了不幸,快燒死她,快!”
女巫佈滿皺褶的臉上一雙漆黑的瞳孔正惡狠狠的盯著被綁在高高的竹竿之上準備獻祭給神的“怪物”。
這“怪物”被稻草包得嚴嚴實實看不清楚模樣。
“別燒她,她是我的女兒啊!你們不是看著她長大的嗎,她不是怪物,不是怪物!”
這“怪物”的母親早已哭成了淚人,雖紅腫著眼睛,卻抵不住她玉嫩細白的臉頰上精緻的五官,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美人。
“白鳳卿,你確定她是你的女兒嗎?”
女巫突然轉動了下眼珠,極不靈活的扭動著脖子把視線轉向白鳳卿。
“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她,又怎會有假?”
白鳳卿抽泣著,眼神卻異常堅毅。
“也就是說,是你生下了這個怪物,給我們村子帶來了災難?”
女巫的理解合情合理,不過前提是她口中的這“怪物”真的是個怪物。
女巫這話一出,村民們紛紛離白鳳卿遠去,像是生怕沾上了不幸似的。
“來人啊,把這招來‘怪物’的白鳳卿一起獻給神靈,好保佑我們平平安安。”
女巫大聲的說著,像是在與天對話一般,極其誇張的將雙手高高抬起,還不停的抽搐,像投降一般,大概是她覺得這樣可以更接近神靈吧。
“放開我的孃親!”
女巫口中的“怪物”終於開了口,卻只是個奶聲奶氣大約三四歲的女娃。
“孩子,我們不怪你,安靜的離去吧,怪只能怪你今生非這肉體凡胎,不適合在這裡生活,與這天道相違卻害苦了我們,帶著你的孃親去你們該去的地方吧。”
女巫的聲音有些沙啞,說著一些好似大肚得原諒了天道輪迴的言語,讓女娃不自覺的斜挑起嘴角。
“這天下大旱,是這年降雨不足,自然所致,卻與我們何干?我這雙翅膀生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若不是我,領家的小姐姐早就跌落懸崖屍骨無存了,卻因為這事兒要把我和我的孃親獻給你所謂的神,哼,這神我不知道有是沒有,若是有,你也不怕遭報應嗎?”
女娃用著奶聲奶氣的腔調說出來這樣一番話語著實還是讓人吃驚的。若非在這無痕的時空中親眼見過,誰又相信這女娃已是十六歲的花季,正悄然待放,等待著雨水的降臨。
“孩子,我們好心送你輪迴,你卻如此惡毒詛咒,果然還是生得一副惡毒心腸的。”
女巫顯得有些氣憤,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血腥味,今日她定要見血!
“寶貝不怕,孃親在。”
白鳳卿被村民們捆住手腳,裹上稻草,與她捆在了一起。
“放了我孃親,我什麼都答應你們,我求求你們,放了我孃親。”
女娃這一副小奶音實在迷人,再加上如此可憐的哀求,讓人聽了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
只是再於心不忍,“妖怪”終究是妖怪,一旦認定了他是妖怪,那便會心生畏懼,無論善惡對錯都想置他於死地。
“放火吧。”
女巫嘶啞的聲音聽著有些悽婉,像是在感嘆些什麼。
熊熊烈火無情的滾上竹竿,開心的跳躍,像是一種解放。
女娃只覺得渾身熱,卻不是被點燃的稻草散的熱氣,而是一種由內而外的力量。
女娃覺得很難受,卻終究無法控制。她被這股力量拖帶著打破了稻草的束縛,在這熊熊烈火中陡然而出,與天共鳴。
忽然間,一團紅色火焰伴著一聲清脆的長鳴直衝天際,隨後天上開始滾下頭顱大小的火球,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像憤怒的怪獸一般直衝整個村子。剛剛還一副正義凌然模樣的村民一下子變了神色,驚慌恐懼中的嘈雜在某種程度上卻是一種悅耳,他們像無頭蒼蠅般的亂竄、尖叫,心口一陣悶熱之後便是烈火無情的焚燒,生命與這凡人的肉體一起消失殆盡,濃煙滾滾上升,蒼白的村落瞬間被濃煙籠罩,為這雪白的紙上新增了一副邪惡的圖畫。
要說災難,想必這才是一場災難吧,不過倒也少了些心痛,畢竟除了這女娃,也沒有人再會難過了。
女娃扇動著佔滿血跡與灰塵的白色羽翼,呆滯的停留在空中,茫然而又絕望。
“孃親!”
一聲嘶吼振動了天地,隨即便是一陣沉寂逼近,時間像是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一般,慢慢的吞沒了這一世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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