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溫了酒,是否願與我講講你的故事。”
曹植的眼中是溫柔,卻不似深深的海水讓人沉淪,要說像,倒像是看透了世間的淡然,本是無味,卻很是舒坦。
“故事?你願意聽聽我這奇葩的一生嗎。”
蔡文姬輕笑著,聞了聞酒香,已經許久沒有喝過了,好像都忘記了那種讓人醇香醉人的舒服味道。
中原的酒原來也與草原不同,沒那般猛烈,倒是溫和,需得慢慢引著,品出其中滋味。
“竟沒想到,你也會喝酒。”
“我去了匈奴近十年,他們的豪放,我想你見識過,也會喜歡。”
“只可惜身逢亂世,終究只能是敵人。若是能像如今我倆這般,一起歡暢的飲上兩杯,或許也就沒有愁怨了,你說是與不是?”
“或許是吧,人生在世,有什麼事情說得清呢。有時候就是剪不斷理還亂,又能如何,該經歷的,一個也不能少。”
“你的故事很讓人心疼。”
曹植微蹙著眉頭,丹鳳眼柳葉眉,細細長長的,盡顯柔美。
“心疼只是憐憫,經歷過了的是我的記憶,其實我不覺得難過,我很開心,很幸福,他們曾經出現在我的生命裡,願意給我依靠。”
蔡文姬微笑著,靜賞著岸邊的風景,忽然一隻白色的大鳥飛過,很是猖狂的對著天空一陣長鳴,盤旋於天地之間,像是在展現自己的婀娜身姿。
“這是什麼?”
“白鶴。”
曹植依舊溫柔的看著每一處的風景。
白鶴這東西蔡文姬還真未曾見過,只在一些古書上看過記載。說這鳥渾身雪白,唯有展翅之時,翅尖呈黑色,與其說是白晝中的一抹黑點,不如說是獨特而行的特性,讓人敬畏。
傳說這白鶴喜愛純潔安靜之地,乃仙界獨愛的一種寵物。
當然說到仙,在人界也就只是說說而已了,我們稱自在無憂的生活為神仙一般的生活,也只是一種嚮往,一種寄託。但若說仙是什麼,許多人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養的?”
蔡文姬定睛瞧著這白鶴,很是稀奇。
“倒也不是,有一日在路上看見它,已經奄奄一息,我便將它帶回照料,卻不想它活了過來,如此活蹦亂跳的跟著我。我想著這畢竟是個稀罕物種,跟著我也不是很好,便圍了這湖,修了個亭子供他玩樂。”
白鶴自在的喝了口水,還未滴乾,便又仰頭朝天空飛去。
蔡文姬仔細看著西周岸邊,沒有想到竟是假山,這無論是人力物力財力以及腦力,都是讓人敬佩的。
蔡文姬邊欣賞著這常人也應該看不見的“仙境”,邊品著曹植溫著的酒。
日子過得很快,寒冷的冬天,過得已經到了尾巴。寒氣還未散去,嫩綠的新葉已經已經霸佔了地位。
溫熱的酒入口沒有那般苦澀,好像喝著也不是很醉人,甘甜的香氣讓蔡文姬不自覺的一杯接著一杯,心中也很是平靜。
“這酒你是不能再喝了。”
曹植將蔡文姬準備拿起的酒杯按在桌子上,眼裡依舊柔美。
“為何?”
蔡文姬也眯著眼睛輕笑道。
“這溫酒雖不烈,後勁卻足,很是醉人。我不知你酒量,不過也別喝酒誤事的好。”
蔡文姬聽罷,放下酒杯,起身舒舒服服的伸展了下身子,很是舒服。
想來自己雖然吹噓著在大草原上待了近十年,其間成吉思汗也很少讓她喝酒的。
每每蔡文姬偷偷的拿了成吉思汗的酒來喝,被現了,都被他關在房中,還寸步不離的守著。怕她撒酒瘋,將外人嚇著,又怕她傷著自己。
成吉思汗馳騁沙場這麼多年,什麼生離死別生擒猛獸沒有見識過,都不帶怕的。唯一怕的,可能就是她喝完酒之後,六親不認,胡言亂語的模樣了。
蔡文姬想著往昔成吉思汗一張俊朗的臉上有些惶恐措手不及的模樣,嘴角不由得微微揚起。好像回憶,總是那麼美好,所以才永遠懷念著過去,覺得人生好像不是很完美。
只是,他出現過了,無論結果如何,都是好的吧。至少有回憶,讓她覺得很是溫暖。
“你的故事,很美。”
蔡文姬並沒有說話,曹植卻像看見了她的回憶一般,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啊,所有的一切,都好美,無論是回憶,還是現在,都好美。”
蔡文姬覺得大約是有些上臉了,頭已經開始熱,有些暈暈乎乎的,走路也不太穩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