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梓晴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樣，福至心靈，瞬間明白了，這或許不僅僅是單純的主僕情深。
就是不知道原主姥姥知不知道 這個忠僕的心。
不管蔡爺爺心裡怎麼想，存在什麼見不得光的心思，三梓晴都不會多說什麼。
至少，在她看來，他沒有對不起原主娘，他能做到這份上，是真的盡力了，只是命運使然。
如果當初，他沒有聽原主姥姥的，選擇帶原主娘這個累贅一起逃走，而是有一點壞心眼，帶著原主姥姥給的金銀財寶單獨逃走，日子不說過得比使奴喚婢的地主老爺還舒坦，至少也是衣食無憂的。
何至於現在日子過得這麼緊巴巴的，吃不飽穿不暖，連重孫子的救命錢都掏不出來，落下一屁股的饑荒。
夫妻在大難臨頭時，都會各自飛走，更何況是沒有賣身契的一對主僕。
就單憑這一點，三梓晴這個外來魂都覺得，自己就沒辦法不承這個情。
更何況，後面，他幾乎是靠自己的雙手，把原主娘拉扯大的。
之後，三梓晴又問了很多有關於佟家和原主姥姥的事情……
隔壁屋裡，蔡元沉默了許久，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心，疑惑道:“爹，我總感覺爺爺身上有很多秘密！”
蔡父冷笑一聲，“可不嘛！這秘密都藏了幾十年了，怎麼問，都不說，如果這次不是三梓晴這次回來，我估計他都要帶進棺材裡去！”
他的語氣和表情裡，充滿了對他老父親的嘲諷和埋怨。
蔡元也注意到了，雖然心感疑惑，可卻沒有說什麼，不論長輩是非，而是問道:“爹，小姑，真的不是我們蔡家人嗎？”
蔡父想起了之前的種種不公，憤懣道:“我們蔡家窮草窩一個，野雞都養不出一隻，哪裡能生出這種金鳳凰來！
人家可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出身！你爺爺之前都只是她們家的一個僕人，如果不是金鳳凰家道中落，人家連瞟都不瞟咱家一眼，更別說是做咱蔡家人了。”
住在蔡家十年，一直端著小姐的架子，讓人伺候也就算了，出嫁了之後，更是直接翻臉不認人，連回門都不回。
聽說嫁人之後，還把名字給改了，擺明了這個蔡花花不想跟蔡家有聯絡。
蔡元咬咬唇，“可是，如果小姑是金鳳凰，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咱爺身上應該有錢才對！為什麼阿武這次病的這麼厲害，作為太爺爺，卻不肯出手？”
蔡父冷哼道:“誰知道你爺爺怎麼想的！當初你嬸嬸難產，你奶奶病重，怎麼央求他拿出來，他都不肯，更別說你兒子了。一個外人，都比咱家所有人要重要！”
蔡元不敢相信一向疼愛自己的爺爺是這種人，替他找藉口道:“爹，會不會爺爺手上也沒錢，所以他拿不出來？”
蔡父腦海裡閃過一幀幀畫面，冷哼一聲，嘲意濃濃道:“怎麼可能沒有，我就曾經偷見過一回你爺爺偷偷摸摸藏東西！要不是當時太傻太憨直，錯過了機會，咱們的日子怎麼可能過得這麼苦，你兩個姐姐，也不會一個餓死了，一個換了糧食。”
聽父親提起兩個姐姐，蔡元原本就不佳的情緒，更低落了。
那時，因為戰亂紛飛，地裡的糧食總是被那些軍爺無故徵用，蔡家在斷糧之際，為了保住家裡男娃，讓蔡家的根不斷，只能犧牲女娃。
這事，在蔡父和蔡元心裡，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迄今無法釋懷。
……